而现在,不好不差的天气里,当损坏的手机再不能给他从电量19%到18%的思考时间,岑谙却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这场毫无预兆的重逢没有谁先回神,岑谙同样做不到心无波澜,不及时醒悟的两年感情里他是受害者,他敢自问这些年释怀过吗,并没有,他只是不愿再提起。
可还是有无数瞬间他想起过应筵,在被推入分娩室时,他幻想过应筵在外面等他,给宝宝挑衣服时,他幻想过应筵递来其中一件说这个颜色很适合,第一次加班到深夜,他幻想过应筵的车停在公司楼下,副驾上放着份热腾腾的夜宵,然而念头闪现之余,他最后仍旧祈祷两人不会再碰面。
这时冰凉的手掌被一抹温暖扯动,岑谙失神垂眼,岑愉目露担忧地盯着他,他紧绷的神经又寸寸松弛,裹住孩子的小手,低声道:“走吧。”
甚至没想过说一句俗气的“好久不见”
。
应筵的心瞬间被吊起,他唯恐当年校招会上无能为力看着人走远的画面再度上演,巴巴劫劫将那在嘴边绕过数万遍的名字喊出了口:“岑谙!”
思维随之回笼,他惊惧地看向那个刚刚撞到他的小不点,这alpha喊岑谙什么?
仿佛就为了证明他没出现幻觉,岑愉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撇过头轻拽岑谙的手:“爸爸。”
岑谙无可奈何地回头,再次与应筵对上视线时颇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应筵看了看白净纤瘦跟岑谙有几分像的小alpha,怀揣最后一丝希冀般确认:“这是你的孩子?”
岑谙应道:“对。”
应筵的整个神经中枢都在发麻:“你结婚了?”
岑谙笑了一声:“才想起来,当年好像忘了给你发请柬。”
连多待一秒都不自在,岑谙再不想猜测应筵恍惚的神情是为何,攥了攥岑愉的手,转身走了。
岑愉不知所以,踩着滑轮跟上岑谙的步伐,三步一回头看看还杵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alpha:“爸爸,那个叔叔好奇怪。”
岑谙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向自己的孩子解释,只闷头往前走:“不用管他。”
“哦。”
岑愉便也不往身后张望了,“可是那个叔叔刚才喊你的名字,你们以前认识吗?”
岑谙胡诌道:“他是爸爸以前的老板,欠工资不还,所以爸爸不给他干活儿了。”
“真是个坏蛋。”
岑愉义愤填膺,“亏我刚才还跟他说对不起。”
岑谙没说岑愉做得对,但夸奖道:“小愉是个好孩子。”
岑愉又高兴起来,脚下滑溜着绕到岑谙身前:“还好爸爸现在给严叔叔干活儿,我知道严叔叔一定是个好蛋。”
岑谙没忍住被儿子逗笑,捏捏岑愉的脸,说:“严叔叔给你买了礼物,等下回家记得在电话里跟严叔叔说谢谢,知道吗?”
这一路岑谙没有回头望,幸好岑愉穿着溜冰鞋滑得飞快,岑谙也得以走得迅速。
回家后岑谙取了严若炤给岑愉买的一套玩具模型,等岑愉在电话里跟严若炤讲了几句,他接过手机边炒菜边跟对方聊起了工作。
下午岑谙开车兜上家里那俩去岑颂的学校转了转,结束后在附近找了个餐厅给岑愉庆祝了生日,晚上洗过澡抱着电脑上床时已经九点多。
这天似乎过得无比寻常,只有他清楚自己仅仅是在维持着表面镇定,此时浑身松懈,早上对视的那一眼又悄无声息地寻了空隙钻进他脑海里,将他的思绪搅和得凌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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