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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学里一起制作的四个纯白色的杯子也在里面,这是我们四个一起去周庄游玩的时候,在一个游人如织的庸俗纪念品商店买的。
当时我们觉得,除了上学之外,能够把顾里拖出内环,简直是一件值得载入史册的事情,于是我们琢磨着怎么也得留下点纪念。
于是我们就做了这四个杯子:只要杯子里加进热水,我们的照片就会从杯壁上浮现出来。
照片是我们现场用顾里的手机拍来导进店主电脑里的。
当年,只有顾里用的是智能手机,但现在,我们几个都在用苹果了。
箱子里有顾里起草的“室友准则备忘录”
,一共11页,共7大项,119小项。
从“严格禁止带同性回寝室过夜,异性得提前申报等待批复”
,到“当某项提议无法达成共识时,以多数人的意见为准,如果出现二比二的情况,以顾里所在的一边意见为准”
。
备忘录的最后一页,有我南湘唐宛如三人的血手印,看上去就像卖身契,但是顾里,却潇洒地盖了一枚私章。
还有很多很多的照片。
我十六岁生日的照片,双层的蛋糕面前,我看起来像一个来自埃塞俄比亚的饥饿难民,我看起来不像是在准备吹蜡烛,我看起来像断食三天的村妇。
顾里在我的身边,脸上流露着满足而自豪的表情:因为蛋糕是她买来送给我的。
这是我十六年来的人生里,见过的最大最贵的蛋糕了。
之前很多年的生日,我都是在家里吃一碗长寿面就过了。
有我和简溪第一次大吵架几乎要分手时,我跑去顾里家过夜的照片。
我穿着她的真丝睡衣,裹在她的被子里。
我的双眼通红,像泡过水的桃子。
我记得那时顾里轻描淡写地对我说:“所以呢?要弄死他么?你一句话的事儿。”
说完,她从柜子里倒腾出相机,举在我们面前,拍下了这张照片,“林萧,拍照留念,纪念你第一次来我家过夜。”
那个时候,我们俩的胸部都还很小,真丝的睡衣下面,只能看出小小的荷尖。
我的脸贴在她的脸上,我看起来好丑,她看起来真美。
还有我们大学第一天报到时的照片,我俩坐着顾里家的私家车,在大学门口下车,提着两只大口袋和一口笨重的箱子以及一只登山包的我,和只拎着一只CHANEL2.55戴着墨镜仿佛逛街般轻装上阵的顾里在学校门口合影。
合影完之后,她指挥着从后面一辆车上下来的两个用人,把她的那四口RIMOWA铝合金箱子运进寝室里。
然后,她伸出手,帮我拎起了一个布口袋。
还有一张我用手机拍下来的照片,唐宛如竟然冲洗了出来。
照片里,南湘和顾里坐在一起,但彼此拧过头,明显在赌气。
照片里的南湘眼泪汪汪,仿佛一朵被雨淋湿的郁金香,而顾里嘴角有一块乌青,但是她的眼神依然是清冷的,她的面容永远如同月上霜,山上雪。
她们刚刚和席城打了一架,事情的经过简单说来,就是席城给了南湘一耳光,顾里看不惯,拿可乐泼了席城,南湘心疼席城,出面制止,结果席城趁顾里和南湘争吵的时候,一把扯过顾里的头发,朝她脸上扇了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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