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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坚挺不坚挺的,你在说乳房还是人民币啊?我听不清楚,你那边信号太差了。
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到哦。
我把地址回头短信发给你。
我先挂了,明天见。”
唐宛如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但很明显,她忘记了挂断电话,只是把手机放下来了而已,因为我还是能隐约地听到她丧心病狂地在电话那头低吼,“妈,你不要再把你的洁尔阴放在我的漱口水旁边了好吗?!”
我挂了电话,冲卫海摊了摊手,他非常理解地对我报以同情的微笑。
我说:“那明天见吧,我明天不用上班,我尽量早点过去。”
卫海:“没问题。”
我正准备和他告别的时候,随口说了句:“你叫过南湘了吧?那我明天和南湘一起过来吧。”
说完这句话,卫海的脸色明显地僵硬了起来,他那张英气勃发的脸上就像是涂上了一层透明的薄蜡,此刻在飕飕的冷气里凝固了起来:“还是……不要叫了吧。”
“怎么了?小两口又吵架了?”
我就是个猪。
“她没跟你说?”
卫海脸上的蜡变成了玻璃。
“最近我俩都忙得四脚朝天,我没怎么和南湘碰头。
不过呢,小两口吵架很正常,她没对我说起,就代表不是多大的事儿。
你男孩子嘛,就大气一点。”
我就是个脑袋被门挤了的猪,我应该被绞碎了灌进肠子里一截一截地在屋檐下挂起来准备过年。
“我是说,她没和你说,我和她已经分手了么?”
卫海的脸色缓和下来,松了口气,但看起来却不是如释重负,而是淡淡的失落,仿佛台风过后宁静的边城,零星飞扬的塑料袋衬托下的荒芜。
我愣住了。
人的欺骗分为两种:一种是她扭曲了黑白,颠倒了左右。
她明明在你脸上蒙了一层纱,但是她却告诉你只是外面突然刮起了雾;她明明在你的后背上洒了一摊血,但是她却告诉你只是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这种欺骗是捅进肩胛骨的匕首,是抓进胸口的指甲,是咬在胳膊上的森森白牙。
而另一种欺骗,却只是隔离了信息的传递,仿佛抽取了世界里所有的声响。
亘古冰凉的浩瀚宇宙里,一个超新星的爆炸,千万朵钻花的飞溅,几百个新的物种崛起又衰亡,上千个文明诞生了再湮灭,几百亿年或者须臾一秒,所有的声音都隐匿于暗无天日的谎言之海。
而你背对着这个宇宙,你以为身后的世界空无一切,什么都不曾发生。
我知道,南湘从来不会对我进行第一种欺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发去唐宛如家了,我没有叫上南湘。
一方面是我故意为之,而另一方面,我也没有机会。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回来。
第二天清晨,当我醒来,她又已经出门去了——又或者,她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我分辨不出。
因为她每天起床之后,床被都收拾得异常整齐,完全看不出几分钟之前,里面还裹着一个软玉温香的惹火妹子。
我其实不太清楚这段时间她究竟在忙些什么。
但我多少能够想象,因为当初我作为实习助理的那段时间,我也一直错觉自己是不是残疾人,我真心觉得我比别人少了一只手、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
但有另外一个人,代替了南湘,和我一起去了唐宛如家,帮她一起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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