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乍然看到爹爹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还带着自己并不熟悉的关切神色,顿时感到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并未生出亲人重逢的温暖和感动,只是愣愣站在那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下一刻,夏明远已经转头冲着站在身后的萧渡,冷冷道:“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元夕刚想出声替他辩解,夏明远却轻轻将她一拉,口中仍是温柔道:“你放心,爹自然会帮你讨个公道,你只管坐着。”
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椅上,示意她不要多言。
萧渡望见这一幕,唇角噙了一抹冷笑,慢悠悠开口道:“本想着等事情等完全了结后再去向您请罪,只是想不到岳丈大人的消息如此灵通,一大早便来兴师问罪,实在令小婿有些惶恐啊。”
元夕听得心中咯噔一声,抬头对上萧渡的目光,只见其中波澜不兴却没有一丝温度。
夏明远轻哼一声,继续质问道:“偌大的侯府,连新夫人也会被掳走,我看你是在家养得废了,哪还有半点宣远侯的样子。”
萧渡作势一揖道:“岳丈大人教导得是,小婿这两年确实是安逸惯了,自然比不过您日夜筹谋,随意动一动手指,就能定人生死。”
他话里有话,夏明远自然明白,却故意装作不懂,走回案旁坐下道:“你无需扯这些闲话。
这件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萧渡抬起头,直视着夏明远那双在多年政斗中磨砺得愈发锐利的双目,笑了笑道:“不知道岳丈大人想要什么交代?”
夏明远却又不急了,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问道:“掳走夕儿的凶手抓到没?”
箫渡瞅了一眼正拘谨坐在一旁的元夕,道:“凶手已经找到了,只可惜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夏明远猛地一拍桌案,道:“死了?死了就能不了了之吗?不如这样吧,顺天府尹张之同曾经是我的门生,我让他亲自过来彻查此案,一定不能让害我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
萧渡眸色一敛,立即回道:“岳丈大人有心了,不过这件事是我侯府内务,无需劳动外人来插手。”
夏明远盯着他冷冷道:“死了人,还属于内务吗?元夕是我的女儿,既然你保护不了她,那就只有我这个做爹的亲自来管。”
“爹!”
坐在一旁的元夕终于怯生生地出声,道:“能不能容女儿说句话。
萧渡是我的相公,也是女儿想要托付一生之人,女儿相信他能照顾好我,还请爹爹莫要再逼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说得字字坚决。
夏明远忍不住对她怒目而视,未想到这个一向羞涩温顺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阴着脸道:“你这是信他,而不信爹爹我了。”
萧渡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走上前拉起元夕的手,摆出一副诚恳表情对夏明远道:“元夕既然嫁给我,她的安危就是侯府最重要的事,也会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事。
岳丈大人平日公务繁忙,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烦您记挂了。”
夏明远见自己被排挤在外,脸色越发不悦,道:“好,我给你两日时间,两日之后我会来找你要个答复。
若是那时还找不出真凶,就莫怪我要动用官府的力量。”
他走到元夕身边,语气缓了缓道:“你好好保重身子,爹会再来看你。”
元夕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问一声七姨娘的近况,就见夏明远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她叹了口气,转头偷偷看向萧渡,却发现他的脸正一点点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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