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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她终于走到了这步,终于不再只是那人的奴婢,想到此处她目光渐冷,镜中的脸庞慢慢模糊,突然变成了赵夫人那张冷漠而略带讥讽的面容,她猛地将铜镜摔在地上,心中俱是恨意。
身后的丫鬟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捡铜镜,却不小心将妆台上的胭脂扫到地上,猩红色的脂粉顿时洒了一地。
那丫鬟吓得快要哭出,连忙跪下认错,王姨娘脸色变了变,却终是挂上笑意,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不想罚人,赶快将这些收拾了就好了。”
那丫鬟连声道谢,开始清理一地狼藉,王姨娘扶着另一名丫鬟的手走到门口,回头看着满地的猩红突然生出些燥热感,她深吸一口气,松了松领口,步态优雅地朝正厅走去。
厅内早已站着坐着许多人,虽只是简单的仪式,却被精心布置了一番,显得颇有些喜气。
老侯爷与赵夫人坐在上首,下方是萧渡、元夕这些小辈,然后便是特意请来得门客与宗亲,极少露面的蔡姨娘站在老爷身后,依旧是一脸淡然与顺从,好似这场面与她无关。
而老侯爷身边还坐着一人,绯服玉带,方脸阔肩,黝黑的脸上带着几分官威,正是特意赶来得兵部侍郎王守成。
王姨娘一见到他,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忙走上前去行礼,颤颤地叫了声:“哥哥!”
王守成也露出激动神色,却不便起身,只默默擦了擦眼角,朝她点了点头,将一切话语化在这对视之中。
萧渡冷眼旁观,站起身道:“今日是王姨娘大喜之日,我特意让周总管准备了一些贺礼。”
说完拍了拍手,周景元便领着一人抬着箱笼走了进来,王姨娘本是笑着,待她看清那抬箱之人,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失声喊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抬箱之人抬起头,竟是那日田庄的管事刘松,萧渡道:“我见王姨娘与刘总管知交多年,便特地叫他来为您庆贺,怎么有何不妥吗。”
王姨娘终于自震惊中恢复,拢了拢鬓发,勉强挂上笑意道:“侯爷说笑了,我与刘管事不过每月报账时有些来往,并不是太熟。”
“不熟?”
萧渡笑了起来,走到战战兢兢的刘松身边,一字一句道:“不如还是刘管事来说说,这些贺礼是走得上交侯府的账目,还是王姨娘私人的账目呢。”
刘松如遭雷击,脚下一软跪了下来,王姨娘脸色变得惨白,声音尖锐地叫道:“无凭无据,侯爷怎么能乱说!”
萧渡却不再说话只是看向元夕,元夕叹了口气,站起身道:“王姨娘知道我不懂账目,便放心将田庄的假账交给我,可我反复看了几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后来我才想明白,田地收成应该受天灾影响,可只是去年就整整一个月的旱灾,这簿中的账目却无任何异变,说明这些账有问题。
但是我又怕是自己弄错,便不敢太过声张,偷偷找了人去查,结果却查出田庄里的一部分田地被偷偷转租给其他佃户,而收来的租子却又以侯府的名义被放贷出去,这些都未记在账簿之中。”
王姨娘用惊异的目光死死盯住她,随后又转为怨毒,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在这个涉世未深的丫头手里,她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正在思索该如何解释时,萧渡又开口道:“那么王姨娘能不能告诉我,这些私账到底被用在了什么地方?给了什么人呢?”
他一边说,一边将眼神朝王守成身上瞟去,王守成本来还震惊之中,此刻却被生生看得一个哆嗦,忍不住站起喝道:“侯爷这是什么意思?自从淑瑶进了你们侯府,一次都未回过家门,难道你还怀疑这钱是被王家私吞了吗?”
萧渡却不紧不慢地道:“王侍郎又何须这么快撇清关系,王姨娘既然设了私账,就肯定另有账簿记录,我相信,只需在她房中搜一搜就能找到,而王侍郎你这些年平步青云,上下打点出手颇为大方,不知又是哪里来得银子呢?”
王守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面色十分难看,直直跌坐在椅中,王姨娘终于反应过来,带着冷笑在厅内扫视一圈,道:“原来如此,所谓立我当侧室,不过是一个局,你们想在众人面前逼我认账,还要引我哥哥来做见证,让他理亏。
你们好狠,好狠……”
她目中露出的绝望之色,再也无法保持姿态,弯着腰哭喊道:“没错是我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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