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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戎向下一瞟,朝仵作问道:“敢问仵作,吴征的死因究竟为何?”
仵作拿起那只沾血的长针,回道:“正是被这根长针穿心,一击毙命。
是以全身验不出致命伤口。”
“那另外一根呢?”
“另外一根便是穆大人交给我的,据称是由杨大人身上发出。
两根铁针经我鉴定,大小和长度均为一致,暂时看不出有何相异之处。”
穆戎目光中闪出一道异样的光芒,望向一直跪在地上不发一言的杨荣安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得吗?”
杨荣安背脊笔直,一脸淡漠道:“这铁针确实是我惯用之物,但那害死吴御史的凶器,我却从未见过,我与李公子一向恪己守法,绝不可能做出行凶杀人之事!”
穆戎面色一沉,冷笑道:“还敢嘴硬,看来唯有用刑,才能撬开你这张铁嘴。”
说完他从签筒中抽出一根竹签,正要掷下,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穆大人,且慢!”
顾勋终于慢慢放下茶盏,抬眼道:“真相未明,穆大人就急着用刑,莫非是心中有鬼?”
穆戎呲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顾大人觉得还有何真相未明。”
顾勋将手掩至嘴边轻咳一声,目光一凝,道:“既然仵作在此,我也有一些话要好好问他。
那日在验尸房内,除了发现尸体心脏内致命长针,可还有其他发现。”
仵作面上流露出些许犹豫,低头道:“还发现尸体胸前粘有一大块油脂,不过并未发现和此案有何干系,便没有记录在案卷之内。”
顾勋面色微寒,道:“即是尸体身上异状,怎可随便就下定论。
我再问你,那死者身上衣物现在何处。”
仵作答道:“就在后堂。”
随后忙快步走入后堂,把那件衣服拿了上来。
这是一件被洗得微微泛白的青色长衫,表面却干净平整,可见主人对其十分爱惜。
顾勋望着这件衣服问道:“这长衫之上可沾有油脂?”
“小人已检查过,并未见到油脂。”
顾勋眉头一皱,道:“这就奇怪了,为何尸体身上沾有油脂,而衣服上却没有。”
穆戎这时似乎十分不耐烦地道:“这种细微末节之事,和此案有什么关系。”
顾勋目光一凛,沉声道:“不!
这件事和此案大有关系!”
他又将惊堂木一拍,喊道:“传曲玲珑上堂。”
曲玲珑聘聘婷婷走上堂来,俯身一跪。
顾勋朝她问道:“曲老板,你好好看看你面前这件衣服,可是当时吴征去酹月楼时身上所穿?”
曲玲珑抬眸细看,随即摇头道:“当时吴御史身上穿的乃是金宝阁新出的腾云滚边直襟长袍,并非这件旧衫。”
穆戎脸色一变,质问道:“曲老板可想清楚了,莫要信口开河。
仅凭那一时记忆,你就能断定吴征当时身上穿得是什么衣服吗。”
曲玲珑朝他微微一笑,道:“民女除了略通音律,还有一样擅长的便是识人观衣,穆大人上月到我这来时,穿得是一件袖口镶银线的青色对襟长袍,我可说对了。”
穆戎被她一噎,一时竟无法反驳,只神情悻悻地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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