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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箬将头偏转过一点,她看了看身后,苏笠不在她的身后,苏笠会在哪里?姬遥莘又在哪里?
“不。”
苏箬这样回答娜娜,她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刀刃嗡嗡震颤着,苏箬不知道是因为她不可遏制地发抖,还是有所谓刀灵之类的东西在感应她的情绪。
“你没有第二个选项,这不是一道选择题,”
娜娜说着,轻笑出声,“苏箬,现在这里的景象非常恐怖,如果有过路人不明真相闯进来,肯定会被吓死,对吗?”
她说的这是实话,苏箬转头看了看,头顶的吊灯还亮着,漆黑凝结如铁的蜡油上闪烁如豆的火苗,看起来就很像鬼火;而那些跳舞的贵族,简直可以本色出演各种恐怖电影。
“很恐怖,对吗?”
娜娜仿佛看穿了苏箬的想法,声音甜腻得像是蜂蜜,“可是你并没有感觉到多么恐惧。
你看到恐怖的东西太多了,现在这些,你不会感到害怕。”
苏箬觉得娜娜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她依然保持着沉默。
因为她知道,娜娜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这也是她最害怕的——
“你不会再感觉恐惧了,对于姬遥莘而言,也就没有用了。
不然姬遥莘为什么要抛弃你?她只用一秒钟就可以找到这个地方来,可是到现在她都没有出现。”
娜娜说,带着胜利者一般的微笑。
姬遥莘“存在”
了六十年有余,她当然最能权衡利弊。
苏箬甚至能想象到当姬遥莘决定舍弃她,就像舍弃一块挤不出水的海绵时,那样看似温柔微笑,实际又毫不在乎的样子。
苏箬觉得手心出了一些汗,额头上也出了汗,风从门框和窗框吹进来,有些凉,苏箬这时才意识到西伯利亚的初春和冬天实际上差不多。
她并没有非常留意娜娜说的话,而是注意着逃生路线,同时盯着那些呆立原地,好像从地板上长出来一样的贵族,考虑手中的武器能不能一刀砍翻一个。
如果不能抢占先机,她还有什么办法能突围……
“所以,留下来吧,苏箬,你会发现这个地方也很不错。”
靠近苏箬的一个已经完全骨化的人开口,是娜娜的声音和娜娜的语气。
“是啊,留下来吧。”
第二个贵族开口,他穿着的礼服扣眼里有一朵枯萎的花,同样也是娜娜的声音和语气。
眼前的世界暗了下去,好像有人把灯光调成了夜间模式。
大键琴的声音骤然响起来,哀乐一般的悲伤,所有人吟唱着什么曲子,刻意拖长了尾音,仿佛是在念一首沉痛的长诗。
他们逐渐靠近苏箬,当苏箬向窗外望去时,她发觉天竟不知什么时候黑了。
带着潮湿泥土气味的狂风吹进来,吊灯被吹得来回摇晃,所有人的衣物和头发都被风吹了起来,隐约能听见远处河水在怒吼……暴风雨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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