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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落日楼中虽有不闻江湖的普通人,但更多的都是我凛渊阁之人,阿洛你可曾看明白?”
苏洛咽了咽喉头,无法开口。
落日楼中的人都是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他们看起来与街上的寻常百姓并无区别,苏洛从未对他们起过警觉之心,而李舒夜说那些人中有很多都是凛渊阁的杀手……他们都是谁?弹着月琴的歌女?奉茶的小厮?打扫院落的大娘?还是厨房送菜的小哥?
如果他们真是凛渊阁的杀手,那这些天他们又有多少机会能杀了毫无警觉心的自己?
苏洛觉得背后一阵发凉,这种感觉与当初第一次见秦意时一模一样。
她早该想到凛渊阁与江湖上的暗杀门派不同,否则怎会这么多年来都只存在于传闻之中,从未有人真正找到过。
没了凛渊阁这个飘忽在江湖之中的虚无头衔,这里就只是一座在普通不过的歌楼而已,连住了好几日的自己都未能发现异状,更何况那些企图窥视一二的江湖中人?
“暗杀一途,要的可不是位于人上的绝顶武功,阿洛你的剑术冠绝江湖,少有人会是你的对手,但你却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暗杀者。”
李舒夜笑着看她,少女脸上不服气鼓鼓的表情很是有趣,“因为你求的是胜负,而我凛渊阁要的,只是暗杀者的性命而已。”
“这世上能让人正大光明对决的机会可不多,然而能让人失了性命的空档却是要多少有多少。”
李舒夜夹了口菜,缓缓说道,“抓住这空档的首要条件,便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杀气与意图。
这一点阿洛你做不到,李洵也做不到,所以你们未能成为真正的杀手。”
苏洛与李洵对视了一眼,回想起他们初见那会儿,李洵可不是还没动手就被苏洛给发现了。
“隐于平凡的人才能抓住这样机会,凛渊阁擅毒,因此我门中人无需习武,甚至无需知晓江湖,亦能行刺。”
李舒夜顿了顿,“抛开凛渊阁而言,我门中人都自有隐于世间的普通身份,比如秦意便是这家落日楼的老板,而李洵则是歌楼的护卫。”
“那舒夜你呢?”
苏洛起了兴趣,顺口问道。
“初见之时我便说过了。”
李舒夜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是个大夫。”
“阁主可是这淮南城中最负盛名的大夫。”
秦意掩唇一笑,为李舒夜的杯中添了些酒,“坊间传闻与我共进一餐千金难求多是些噱头,而请阁主出山就诊,那才真真是千金难求。
洛姑娘你可没见过义诊之日前来就诊的人从我落日楼门口足足排到城门,还有不少闻讯千里迢迢从别处赶过来的。”
“义诊?”
苏洛念叨着这个没听过的新词,问道,“是指不收诊金的出诊么?”
“不错。
我凛渊阁每三个月十五之时会举行一日的义诊,由阁主亲自坐镇,为城中之人诊断病症。”
秦意掩唇笑了笑,似乎对苏洛眼中的诧异很满意,“不收诊金,不论身份,救人与杀人皆在一念之间,这便是我凛渊阁的气量。”
苏洛顿时来了兴趣,以暗杀为业的凛渊阁竟然会每月举行义诊,这听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光看结果而言到真如秦意所说,救人与杀人都在一念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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