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吗?”
纪蓉反问他,顺着他的手抬起削尖的下巴,似乎没化过妆的脸蛋儿透着股娇媚,隐隐地还能露出点委屈之色,“我来找你了,你不欢喜吗?”
廉以钦放开手,却是擦了擦手,不动声色地朝她看去,“说吧,是什么事找我?”
他一个眼神,都能叫人失去理智,便是纪蓉所说的一般,这种男人,全身写满了强硬的男性气质,——即使是纪蓉面对他的目光,还是觉察到了压力,她盯着被用来擦手的湿巾,表情已经变了,颇有点怒意,可那点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很快地就恢复好表情,甚至多了点献宝般的喜色,“你不想见见儿子吗?”
“儿子?”
廉以钦琢磨着这两个字,到是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脸,像是鼓励她说下去,“怎么不早跟我说?如今才跟我说起这个事?”
就这个态度,似乎叫纪蓉看到了一点希望,她低下头,“我、我怕你不要这个孩、孩子。”
“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要?”
廉以钦很和气。
纪蓉倏地抬起头,万分热切地望向他——却在下一秒,她收起了满脸的喜色,满脸的慌乱,双手抓住他的右手,“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身体缘故,我要是不能留下这个孩子,我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洁白的牙齿咬着粉色的红唇,美丽的眼睛湿漉漉,充满了惊慌,且委屈。
“你做的对。”
廉以钦笑笑,似乎纵容她,“以后要是不能再有孩子,可就不好了,得留着,是得留着,你说吧,要什么?”
问得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纪蓉瞬间苍白了脸,面上血色全失,连带着抓住他右手的双手都失了力气,缓缓地放开了些,——但她很快地就回过神来,“不,我不要什么,只要你能认这个儿子就行,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他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竟然笑出声来,笑声极为畅快——
笑得纪蓉心里没底。
甚至是背后都叫冷汗湿成一片。
她不敢动一下,就那么抓着他的手,殷切地瞅着他,刚才是十分的委屈,如今已经是万分的委屈。
“其实我最喜欢听别人要什么、要什么的话,要是有一个人在我面前说不要什么,我反而不敢相信的……”
廉以钦说得语速并不快,跟游戏般似的,眉毛上挑,上半身朝后一靠,一扫那种优雅绅士的派头,显出几分不讲道理的意味来,“有求的人才好对付,没求的人才不好对付,我到是一直深信这个的,你什么都不要,反而叫我不知所措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要。”
纪蓉唯恐他不信,“他真的是你的儿子,只要你能认下他,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让他成为有爸爸的孩子,我从小没见过爸爸的面,知道没有爸爸的滋味,我不想叫儿子也变得跟我一样从小就没见过亲生爸爸……”
“哈——哈——”
廉以钦很“佩服”
的拍手,跟听戏似的,收了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冷峻起来,“忘记告诉你了,几年前我就结扎了,不、也许你会说这个没有百分百的保险,但你在美国的事,我还是能知道的,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把不知道谁的孩子都想栽到我的头上,还是找个靠谱的人接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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