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休息七天,池安安有三天都在医院里挂水,高热反反复复,折腾得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皮包骨头的连她自己都有些嫌弃。
不过总还有些好消息,之前做的采访都在杂志上顺利刊登了le来慰问池安安的时候带了好几本。
信誓旦旦地说等过了年,一定会有更多邀约,到时把池安安做成品牌,画的价钱自然也好上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池安安当然是开心的。
情场失意,起码事业得有成。
江哲大年初一就来探望她了,还特别有心地带了家里煲的汤来,说是让她补补。
送她去挂了水,再将她接回来,和她一道吃了晚饭,这位爷竟还自告奋勇主动洗碗。
池安安并没听他话回房睡觉,而是靠在厨房门口望着他的背影。
水声涓涓,四周很静,灯光包裹着他的手和整个轮廓,池安安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很好,如果没那么多的执拗,她会快乐许多。
或许只要池安安日子顺遂,她大概是能重新获得幸福的。
只要江哲还愿意包容她的种种,那么她和江哲在平顺的日子里会慢慢互相习惯,放下倔脾气的她会看到他所有的好。
她已经在努力,在学着去和他同步。
直到,她触碰到死亡的轮廓,才明白原来她不能。
在池安安的采访刊出后,来她画廊的人多了许多。
从最初唯有的几个熟客,到常有的陌生面孔。
过了正月十五,媒体也休假归来,更多媒体纷至沓来。
池安安是个可供消费的话题,她年轻漂亮、名校出生、有着大笔的财富。
这些不算,她更有年少痛失双亲的曲折经历,在不长的年岁里堕入酗酒的深渊又再度坚强地重拾自我,是媒体会喜欢的人物。
当然,池安安毕竟不是明星,即使有上镜的采访也不会影响到生活,不会被认出,更不会有奇怪的粉丝,起码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她的日子还是稀松平常,时常在画室呆到深夜。
天气好的时候,会步行回到租住的公寓。
或许她的生活是因为有了规律,才会被人盯上。
三月初的晚上,池安安照例最后一个从画室离开,她正反身锁门,突然有人从背后用棉布捂住她的嘴,有股异味窜入她的鼻腔,她立刻屏住呼吸,用力挣扎,可那人显然比她要高大有气力地多,未能挣扎记下,池安安便失去了意识。
再度恢复知觉时,池安安发现自己躺水泥地板上,双手被反剪绑在背后,双腿亦被捆住动弹不得。
她觉得头晕,浑身乏力,可思维却缓慢苏醒过来。
她爬不起来,所以没办法看清所处的房间的全貌。
在她妄图扭动脖子打量的时候,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最后一双运动鞋出现在她眼前。
他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墙坐着。
池安安看清他的脸,似乎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青年,带着黑框眼镜,甚至可以称得上斯文。
那人冲她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退到不远处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
池安安这才看清屋内的陈设,房间不小,有三十个平米,但因为没有家具而显得格外空旷,墙壁没上涂料,房间没有窗,光源只来自一个惨白的地灯。
房间中央也就是男人坐着的位置,旁边放了一个画架。
他看着她,从画架上取下画纸来向她展示:“美吗?”
画里的正是被捆住手脚的池安安,唯一不同的是,画中人的手腕上被割出细长的伤口,血流尽了整张画。
这让池安安觉得毛骨悚然。
池安安遇到过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在巴黎让人偷了钱包,而现在,她面临的是确确实实的人身威胁。
“你要做什么?”
她张口,发现自己毫无气力,发音都是绵软的。
她在背后尝试着扭动自己的手,可粗糙的绳子紧紧缚住她的手腕阻碍了血流循环,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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