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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臻一听,简直欣喜若狂,撑着地面急于起身,怎奈牵动身上的伤口,费劲半晌也没起来。
花以怜见状,赶紧蹲到他身边查看伤势,暗叹好在未中要害,暂无性命之忧,如果自己再晚来一步,只怕就要被封衣遥当场击毙手下了。
受伤的右臂几乎抬不来,但乔臻却完全不知觉似的,目光宛若烙铁牢牢锁视在她纯丽无暇的容颜上,神情如痴如呆,恍然梦里:“居然真的是你……真的是……”
抑制不住激绪,他忘乎所以地握住那只芊芊玉手,紧紧的,握住稀世珍宝一般,欢喜到近乎语无伦次,“花姑娘……你不知道……其实,其实从我们上回分别之后,我就一直希望能再与你……”
他启阖着唇,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诉,可惜不知是紧张还是太过激动,断断续续的也不成个句子。
花以怜黛眉一颦,却是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
望向四周残肢遍地,心头竟说不出是惊悚还是悲戚,知道封衣遥得阮湄裳亲授,武功定然不弱,从上回的交谈中,也了解到是他破解开师兄的独门点穴手法,然而没有想到,他不仅学会一身高强的武功,更是学会对方的心狠手辣。
突然间,就觉得心灰意冷。
一道冰冷冷的声音,破坏掉眼前看似温馨的画面:“你认识他。”
封衣遥站在旁边,目睹二人欢喜重逢的场景,眼神止水无波,但不知怎的,那么一望,便叫人感到穿心扎肺的冷。
花以怜快速思付后,起身:“我与乔公子,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封衣遥眸底仿佛凝着一层薄冰,而薄冰下面,似乎还流动着什么:“一面之缘,就让你肯舍身相救?”
花以怜微怔,启唇解释:“尊使误会了,我只是……”
“花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乔臻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担忧的目光中又混合着一缕焦虑迷惑。
想到目前情形,花以怜忽觉利匕哽喉,话到唇边,竟难以吐诉。
封衣遥冷笑,偏偏就是她喉咙里的利匕,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怎么,你不是要替他求情,这会儿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花以怜被他讽刺得心脏一阵绞疼,双眉拧紧,稍后,朝乔臻道:“我是西月宫的侍婢……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乔臻瞳孔瞬间放大,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花以怜不发一言,以示默认。
“不可能的!”
乔臻像遭受锥心般的打击,扯着嗓子嘶喊起来,回想初见她时的情景,素衣挽发,乌绺垂肩,自有一股寒梅压雪的清新绝丽,美似那洛川神女,高华不可亵渎。
尤其是那双眼睛,潋滟寒澈宛如经过轮回之洗,总能让人感到清晰的刺痛。
也因而落得一身相思,从此对她念念不忘。
而现在,这双眼眸依旧如许,像是冰凉的甘洌,饮下一口便寒到骨子里,偏偏又无法抗拒,乔臻只道:“这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沦落为西月的奴役!”
心念一转,狠狠瞪向封衣遥,“是不是他们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逼迫你的!”
花以怜未及开口,封衣遥已经冷冷地笑了,目光刀子似的拖到她脸上:“我有没有逼迫你,自己说。”
花以怜咬动唇角,宛然被雨水洇湿了的花瓣,殷红的颜色又重了,慢慢吐字:“没有,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乔臻眼神放空,呼吸似乎也在虚无里破碎,胸膛震乱,一口气血便涌上喉咙,“哇”
地喷出一滩鲜血,昏迷过去。
花以怜惊急,正欲奔去,柔荑却被封衣遥死死搦住。
他像是看完一场好戏,唇弧微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你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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