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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把能闲聊的也都说完了,靳知远笑着站起来:“走吧,我送你。”
温度在塑料椅子上迅速的消散开,他们谁也不敢一起把这个校园再走完了,说不准小街上老板还能认出自己,而不约而同绕开了曾经的建筑工地上,其实如今已经是一座很辉煌的校史纪念馆。
那条去市区的路,悠悠闭着眼睛都知道路边有哪些商店。
那时候他们挤在公车里,满头满脸的汗;如今冬暖夏凉,车子里空间又宽敞,却隔了那么远,各怀心事,竟似连开口都不再愿意。
果真是车水马龙,人烟如瀚,再也寻不到一丝过去的痕迹么?
车子平缓的在校门口停下,靳知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打开车门,却怅然的想,自己是不是将仅有的一次机会都错失了?他只肯定一点:生活一点点在向前流淌着,没有谁还站在原地,即便互相等待,终究是拐进了各自的支流,目光相望的刹那,其实连指间都来不及彼此触及。
她已经不是那个依赖自己背书、打饭、看病的小女孩了,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微微有些酸意,却又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程度之内。
于是自己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将她拉回原地。
“悠悠,每次我对你说对不起,好像总是被打断。”
靳知远看着她微侧的身子,那些话从灵魂深处慢慢的渗透出来,倾尽全力,“其实所有的事再发生一遍,恐怕我还是会这样做。
我爸说,男人就该有担当,有责任感。
有些事,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悠悠,对不起。”
她没有很快的回答,垂下眼光,伸出手去握了握他的手,低声说了一句:“没事,我知道的。”
这样柔软白皙的手,站在不远的地方向自己挥动,笑得分外灿烂,靳知远微笑回望,然后离开。
靳知远半开了车窗,点了一支烟。
气流灌入的缘故,那一点红色燃得很是迅猛。
他的手半放在车窗上,回想起她最后的表情,心情莫测难辨。
而此刻悠悠拐进奶茶店,买了大杯的焦糖咖啡,暖暖的捧在手心。
学校的木质长椅早被情侣们霸占了,只能寻了松树下的一个小石凳,有淡淡的纹理,清冷的背着阳光。
她连松针都不及拂去就坐了下去。
两个人,两个地方,干着不一样的事。
隔了那么久,他们都学会了隐藏。
时间把伤痛都席卷而去,抚得平滑顺畅。
他们心底,都有愧疚,也有不确定。
于是彼此轻轻的试探,等待契机。
毕业前夕,学生们像是倦鸟归巢,一拨拨的回来。
有人建议搞一次毕业旅行,就去附近的地方。
曹立萍已经回来了,于是转过身对悠悠兴致勃勃的说:“你去不去?”
其实连去哪都没定下,悠悠还没来得及接话,先接了一个电话。
靳维仪打来的,语气就像这天气,柳丝吐絮,如沐春风。
她来邀请悠悠参加自己的婚礼。
悠悠惊喜交加,以她对靳维仪的了解,之前连她恋爱的风声都没听到,居然这么神速,婚礼都已经准备就绪。
维仪在电话里说:“唐嘉非要去燕歌岭,说是那是他朋友的山庄。
到时候我们来接你吧?”
悠悠听说过燕歌岭,靠近文都市,江南名山,而那边更以一片竹林而闻名。
据说因为还没完全开发而风景自然适宜,算是都市中难得一片尚未被人群践踏的乐土。
于是一口答应:“恭喜你了。”
维仪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他没告诉你么?我一直以为你们现在都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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