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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晨远反抗得厉害,不仅脸孔极力地左闪右躲,身体也像泥鳅似的扭动着,杜邦云加重臂力锁住他,乘隙解开他光滑睡衣的纽扣,瘦削的肩膀裸了出来,黎晨远因挣扎而涨红的脸孔,瞬间没了血色,他仓惶地,或者说不顾一切地阖上牙关。
“啊,”
舌尖冷不防地剧痛,杜邦云尝到了一股浓烈的血的腥味,意识到被咬,他并没有太惊讶,紧闭着嘴唇,吞咽下涩苦的液体,杜邦云冷静地松开他,微侧过身体,仿佛在反省刚才的冲动似的。
黎晨远僵硬地坐着,只觉得那急促起伏的胸膛上,强韧粗糙的手掌还停留在上面,像空气一样紧紧黏着,怎样也甩不掉!
弥漫着压抑沉闷气氛的房间里,唯有金色的闹钟滴答地敲响着,一朵缓缓向南移动的浮云,遮住了杜邦云弓背而坐的侧影,尔后无声地掠过两人中间,抚过黎晨远僵硬的就差拔腿而逃的身体,光线忽明忽暗,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迁移的云影。
叮咚: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杜邦云蓦地站了起来,用一种恍如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语气,平静地说,”
是女佣,我昨晚打电话叫的,让你做饭的话,恐怕我会饿死!”
黎晨远不满地咕哝了一声,至少不那么紧张了。
“我要用浴室,你帮我准备西服,仔细想想,你也只有打扮方面,不像个白痴吧?”
杜邦云边刻薄地说着,边走向花园那边,原木色的浴室。
“喂!
谁是白痴啊?!”
黎晨远光火地转过身,大叫道,”
你就很好吗?只知道冲男人喷洒荷尔蒙,混蛋!
我要你道歉,听见没有?!”
也许真的吓坏了,从呆怔中清醒过来的黎晨远,汹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沸腾的血管——他不依不饶地追着杜邦云,边追边骂,额头明显地浮着青筋,杜邦云沉着脸,不耐烦地几次甩开那八爪鱼似的手!
“站住!
你这只……”
砰!
鼻子险些被百叶式的木门撞扁,黎晨远侥幸地急刹车,片刻后,从门内传来浴缸放水的声音,水流湍急,莲蓬头”
乒砰”
地两三次掉落地面,看来杜邦云也很恼火,他正后悔着,干嘛要揽一只刺猬回家呢?
黎晨远忿忿地抬起脚,一下狠力地踹上木门,却只让自己疼得脸孔扭曲:脱掉棉拖鞋,窝火地揉着自己发麻发胀的脚趾,他好看的有着中性美感的眼睛,斜斜地睨视着百叶格后,隐约移动的影子。
“还给你配衣服咧!”
不满的表情就好像别人欠了他一屁股债似的,黎晨远臭着脸嘟嚷,”
貂皮下面补狗尾,怎么穿都不相称啦!
白痴!”
可是……当不平的视线,对上右边不远,劳劳孑立的洛可可式衣柜时,他”
嗯——”
地挑起了眉毛。
典雅轻巧,每格抽屉都装饰有黄铜拉手的衣柜,一看就知道里面的衣服价值不菲。
“要弄坏它吗?烧两个香烟洞之类?”
黎晨远抱臂胸前,看了看身后的百叶门后,不声不响地踱到衣柜前。
“不,这样不太好,”
他呢喃着否决刚才的想法,手指拨动着外形有点像天平座符号的黄铜拉环——不把它们变成条条片片,比垃圾桶里的抹布更让人恶心的东西,就太对不起他”
豺狼”
的封号了。
但是呢,黎晨远轻轻地咬住嘴唇,杜邦云这变态的暴力男,如果看到一柜经典变破烂,不掐死他才怪!
用性命作赌注的报复,有点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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