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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不辣了,游戾没叫他。
石子硌得温休身上有些疼,枕着手臂的时间太长,刚起身的时候麻得温休无法动弹。
他醒了醒神,虽说身上不舒坦,但精神倒是恢复得很好。
他缓了缓,才开始寻找游戾。
烤鱼的火已经快灭了,火堆里忽明忽暗地冒着白烟。
鱼吃得只剩半边,如今看着很干,已经完全激不起温休的食欲了。
游戾离温休并不远,他靠在一棵大树边上盘腿坐着,双手还是交叉放在胸前的姿势,眉头已经不再拧成一团了,双眼闭着,看着像在养神。
温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游戾身旁,静静地看着他。
武者有天生的警觉性和谨慎性,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睡熟的,也是不可能让人平白无故近身的。
尤其是像游戾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武者,莫不说温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便是武力再高强一些的武人,也难近其身侧。
游戾没在睡,并且十分清醒。
温休清楚得很。
可温休还是装模作样、非常小声地喊了一声:“游侍卫。”
游戾没理他。
温休也猜到了。
温休蹲在一侧,想了很久。
他知道自己这一下下去可能就再也没有抽身的机会了。
这个计划他虽制定得草率,随机应变的时候又太多,但不走深,想脱身其实也不难。
但或许在刻竹片的那一天他就想明白了。
他终有一死。
而这世间,又有太多美好之事他都未曾尝过。
若是不久后的他必定要死去,那这些事,与这个人一同尝尝,也不算太糟。
温休深吸了口气,又唤了声“有恪”
。
游戾还是没理他。
于是他往前了些,用双手扶住游戾靠着的那棵树,才凑过去,他听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而后,轻而又轻地落了一吻,在游戾的眉心。
温休还没退开,顷刻间便天旋地转。
他的双手被游戾抓着,压在地上,地上的石子硌得他很痛,可是他没吭声。
游戾靠他很近,凑在他耳边恶狠狠地问:“温大人这次又想做什么!”
温休想动一下手,可游戾抓得他很紧。
他原本的计划是亲后要装傻否认,游戾若是问他,他便答“我什么也没做”
。
可温休没有。
他想了会儿,才侧过脸,在游戾耳边很温柔地说:“想让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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