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像会唱戏的模样么?跳大神我倒会一点儿。”
谢惊澜忽然想起上船之前夏侯潋腕间射出的白光,一把捉住他的右手,扒他的袖子。
夏侯潋没有防备,被抓了个正着,谢惊澜定睛一看,奇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铁制的护腕,护腕上有一把精巧的小弩,谢惊澜狐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呃……”
夏侯潋嗯嗯啊啊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之前在藏书楼也提到过你娘,刚刚又说走南闯北。
莫非……”
夏侯潋满头大汗,手脚冰凉,心想这回要怎么圆场,要是被谢惊澜知道他是个刺客那可就糟糕了,刺客一旦泄露身份就必须撤离。
虽然他还没有挂上牌子,不算真正的刺客。
谢惊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娘也是个小偷,偷东西是你们家的祖业?那这个不能叫小偷了,得叫江湖大盗啊。”
夏侯潋:“……你说是,那就是吧……”
谢惊澜放下他的袖子,道:“这玩意儿你得收好,莫被旁人发觉了。
我素知诗书可以传家,武学可以传宗,没想到偷盗也能成为祖业。
偷鸡摸狗,非君子所为,幸好你现在从良了,日后好生干活,莫要再作如此勾当。”
夏侯潋从善如流地答应了,暗暗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谢惊澜望着天际淡淡的烟云,偶有飞鸟掠过,须臾没了踪影。
倘若变成天边的烟云和飞鸟,无知无觉,是否就可以无怨无恨。
他轻声说道:“夏侯潋,你给我说说你的爹娘吧。”
“啊?”
“我原以为,虽然我娘死了,起码我还有爹,他只是远在京城,照顾不到我,但心里想必还是挂念我的。
没有想到,他压根忘记了有我这么个儿子。”
谢惊澜笑得没滋没味,“你跟我说说你爹娘吧。
我很好奇,有爹娘是什么感觉。”
“那个、其实,我也没爹。”
夏侯潋挠挠头,“我从小跟着我娘,以前住在山上,我娘是我们这行的大拿,三天两头在外头接买卖干活,有的时候几个月也见不着面。
但是我娘只要闲下来,就带着我在山里头打山鸡,逮兔子,掏鸟窝,可好玩儿了。
“山上条件不好,特别我们那块儿,犄角旮瘩的地儿,常常闹饥荒,有银子也不好使。
有的时候家里揭不开锅了,我娘就领着我走好几里的路去别人家死乞白赖地蹭饭。
有的时候我娘面子大,好歹能吃上一顿,有时候别人家也没米了,拿着扫帚把我俩赶出来。
不过我娘教育我,人不要怕丢脸,吃到嘴里就是自己的。”
谢惊澜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斟酌了许久的字眼,慢吞吞地点评道:“你娘真是……卓然不俗。”
这么看来,好像还是没娘好些。
夏侯潋天真地以为谢惊澜真的在夸人,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娘虽然有的时候挺不靠谱的,缝衣服能把洞戳大,做饭能烧了房子,但她可是我们这行响当当的人物。”
夏侯潋激动地手舞足蹈,随口就撒了一个谎,反正能表达出他娘厉害得能上天就行,“普天之下,就没有我娘偷不到的物什,就算是皇帝老儿金冠上的夜明珠,也如探囊取物。”
谢惊澜纠正道:“皇帝不戴金冠,戴乌纱,上面没有夜明珠。”
“管他呢,都一样。”
夏侯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至于我爹,唉,我也调查了很久我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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