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梧长老心下大骇,不见洛银反应,却是他之前跟着胡老爷去客栈看走了眼。
他以为洛银为普通人,故而探不到道行,眼下看去才发现,她是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这才不显山露水,跟着众人,来到了胡家。
这已不是胡家人的主场。
“收收灵力,省点力气。”
洛银道:“坐下看戏吧。”
修梧长老没有带领众弟子退去,只是坐在了旁边的木椅上,他在脑海中努力回想,却不曾于九州修道界听闻过一名年纪如此之轻,又有如此修为之人。
洛银见现场除了胡氏夫妇的哭声,也算安静了不少,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我先问你们几个问题,据实以答,不答或答错,皆要受罚。”
胡氏夫妇二人见修梧长老护不住他们,便只能沉默等待洛银的问话。
洛银问:“你们祖上是谁?”
“碧水城人皆知,为胡海中。”
胡夫人的嘴还是好的,便哆哆嗦嗦地回答了。
洛银又问:“胡海中的钱财从何处来的?”
胡夫人记得戏文上的说法,道:“胡先祖的第一任夫人胡洛氏是船商,二人本有一女,女儿去世后,胡洛氏也跟着离世,留下家产为胡先祖继承。”
“胡洛氏?”
洛银睁开眼,望向她:“胡海中为入赘,女随母姓,洛氏便是洛氏,怎叫胡洛氏?”
“是、是我说错了!”
胡夫人连忙低头。
“你说因其女去世,家产为胡海中继承。”
洛银又问:“若其女尚在,洛家的家产该归到谁人的手中?”
堂内寂静,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洛嫣的女儿怎可能在世?再说洛家的家产落在胡家手上也几百年了,这早是胡家的东西。
堂外的刘浔朗声传来:“自是归其女,非归其夫。”
“如今你们胡家的子弟,皆是胡海中与另一名女子所生,世世代代下来,又该如何称呼胡海中的第一个女儿?”
洛银问。
胡夫人算不出来:“我、我们共一个先祖,先祖为其父,应当、当也称其一声祖宗。”
“事情明了,那便好说了。”
洛银看向修梧长老,眉眼弯弯,似是在笑,眼神却有些冷:“修梧长老可要主持公道了?”
修梧长老一怔,沉默不语。
洛银自始至终腰背都坐得直,她睥睨着场内跪倒的一片人,声音不响,却如洪钟般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敲击在心,震撼得众人手脚俱麻。
“吾乃洛河洛氏,灵州仙派墨安仙道之二徒——洛银。”
洛银身形略侧,单手撑着眉尾,慵懒随意道:“如你们所言,胡家后人当叫我一声祖宗,这座洛家旧宅,也该是我的府邸。”
她说她是洛银,在场谁敢轻信?
刘浔在外,其实早就猜到了洛银的身份,可听她自己说出来,仍觉得分外震撼。
她便坐在那张太师椅上,口气像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轻飘飘的两句话,决定了自此胡家的结局。
“不、不可能!”
胡老爷终于忍不住,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洛银道:“你怎可能是洛银?!
她几百年前就死了!
你敢冒充她的身份,诓骗我们?!”
“是了,你们当是希望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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