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家里还好吗?”
“还、还行。”
张樵夫说。
“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能帮我就帮。”
“都好呢。
都好……”
“都好,就好。”
青川站起来,“我把油灯点上,我们不醉不归。”
他已经有些醉了,脚步虚浮,目光迷离。
青川背过身去找火折子和油灯,张樵夫慢慢站起来,他的脚步很轻很轻,就像是猫咪屏气凝神一步一步靠近猎物。
“老张啊,咱们认识几个月了吧?”
青川突然说,他还是头也不回的找东西。
屋子里很黑,只能看到粗浅的轮廓,屋子里也很安静,好像还能听到蚊虫的声音。
张樵夫握着手里的柴刀,一滴汗从额头掉落下来,他眼睛看着背影细瘦的青川,心里说着对不起了。
然后就像是猛虎出笼一样猛扑过去,横眉倒竖,面目狰狞。
张樵夫以为对方必死无疑了,虽然突然一个影子闪过,天旋地转,一只细瘦的手臂抓住了他举着柴刀的手,另一只手白光一闪,张樵夫还没有感受到痛,温热的液体飞溅出来。
“你……”
死亡来得太快太狠,张樵夫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去抓眼前这个突然十分陌生的男人,手臂却只是无力得挥舞了两下,软软垂了下去。
系统没料到这神展开的发展,等回过神的时候都已经结束了。
站在黑暗中的青川就像是死神一样,他说,“真可惜。”
真可惜,他给他三次机会,哪怕中间稍有犹豫……“真可惜,白白一桌菜,就不能吃了。”
他只出了一刀,手指长短的小刀,最普通的铁片打磨而成,整体是黑色,只有刀锋是银白色的。
鲜红色的血液像是泉眼出的泉水,又不像是泉水,是粘稠的,温热的,带着生命磅礴的气息。
那一下飞溅得最高,在他脸上刮过,睫毛微微颤抖,红色的液体就落下来。
浓重的血腥味,有种冰冷锋利的兵器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石化的石像被血液浇灌后‘活了过来。
青川杀过鱼,杀过鸡,却还是第一次对同类动手。
在他脑子里重复过无数遍的杀人场景,比他写过的案件还要多,但没有一次付诸行动,作为‘人’的道德法理认知像是绳索吊着他,不让他跌落深渊。
他能通过杀人犯去感觉,大部分人杀人时候都不会有快乐的情绪,像是苦味的药片。
他见过那些乐在其中的反社会人格,他们的情绪就像是在吃一块正好的牛排,很难形容,和那种人相处久了他也会变成这样的怪物吧。
现在他吃到这块牛排了……
果然,食物只有即将入口的那一瞬间可以达到最美味的效果,有期待和未知作为佐料,带着无限可能的美味遐想。
但是真正吃到嘴里,似乎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甚至有点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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