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陆瑾白感到悲哀,更为这样的沈长弈感到愤怒。
她不语,神色微愠,拂衣转身而去。
纯澈月华浅照满身,她连背影都如此神圣,不染纤尘。
沈长弈死死盯着她,修长冷白的手紧紧攥起。
子时,沈长弈还未歇下。
他来到书房,轻展文书,一笔一划,不知在写着什么。
他一边写着,一边抬眸问道:“对了,边沙五万将士,如今还剩多少?”
少温结结巴巴地答道:“殿下……从边沙一路过来,毫无补给,如今还顽强地活着的,只剩一万……如果赶来这边的话,可能最后不过几千……”
“几千?”
沈长弈思忖须臾,浅浅一笑,“倒是比本王以为的要多。”
他写完一封书信,密封起来,缓缓起身:“要说这朝廷简直太过掉以轻心。
他们以为边沙将士没有补给,不成火候,便任由他们活活饿死。
“可他们不知,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人往往什么事也做的出来。”
他修长的手细细摩挲着手中书信,眸光变幻莫测:“他们谁也想不到,如今这边沙残部,便是本王最后一张牌。”
少温问道:“边沙残军已经偷天换日地潜伏到王京西北处,殿下打算何时动手?”
沈长弈抬眸,望着窗外凉月,迟迟没有回答。
就在少温以为殿下还在斟酌时,却听见他沉哑的嗓音。
“十日后,本王大婚,沈昭会亲自来王府。
届时王京守卫松懈,他一人孤立无援,便是最好的时机。
“那边沙残部,一半过来这边,协助本王擒拿沈昭。
一半留在王京,等待本王的命令。”
少温浑身一颤,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殿下……大婚之日……您、您确定?姑娘她……”
沈长弈冷冷地看着他,目光狠辣而癫狂:“本王没有退路了。”
少温被这目光吓得冷汗涔涔,自是不敢再提。
他接过沈长弈的密信,又犹疑着问道:“只是殿下……那几千残部,如何能攻下王京啊……”
沈长弈淡淡道:“不必多言。
本王自有办法。”
血灵石的光晕好像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红得那样灿烈,那样罪恶。
后颈妖纹颜色愈加发深。
一个魅惑的声音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一字一字,好似引诱: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的计划。
包括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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