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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医莫逍遥的信。”
浅浅将信递给我道。
我检查了一下封口处的红泥,确认没有发现问题之后才将信封拆开,里面只有几个字,依旧是老惯例,前面的是师叔写的,后面的则是青伏所写。
“师叔算到你不日便有大劫,特来为你呐喊助威。
只需黄金万两,师叔便为你开坛做法。”
我:“……”
“装神弄鬼,趁火打劫。”
——青伏
我对他们无语了。
师叔说会来助我,莫非是他又要跑到阳城来?只是他上次不是说去梁国了么?难道中途掉了头?师叔算命的本事是整个招摇山最差的,我对他不抱任何希望,只是看到信还是觉得有些亲切,便攥在手里没有撒手,片刻之后,手心便渗出了汗。
“公主,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气。”
浅浅忽然出声,我心头一跳,随后看似随意地将信纸划过鼻尖儿,感受到了那一丝清香,顿时浑身一震。
我将信纸贴身的收了起来,随后将窗户完全推开,指着院中的一丛栀子花道:“是花香吧……”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回头朝她微微一笑,只是我甚少有这般婉约恬静的时刻,是以笑容大概与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结果导致浅浅眉头颦起,眼中一片焦虑。
于是我只能怏怏地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等到房间里没了人,我才转过身背对着窗户,将信纸拿出来使劲地嗅了一下,这信纸,果然被药汁泡过,仔细辨别,里面有曼陀罗花、闹羊花的味道,还有一些因为我水平有限无法辨识,却也知道,师叔出品,必属精品,断然不会污了他神医的名头。
如果将这信纸点燃,不管是武林高手还是体壮如牛,绝对会被瞬间放倒。
青伏先前写个趁火打劫,想来是提醒我将信纸点燃,不过我或多或少还是懂一些草药医术,自然能看出这信纸的价值,不用她提醒,也能联想到其用途。
我终于挽回了一点儿信心。
将这个杀手锏揣入怀中,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也寻思着将我那半吊子的医术合理运用起来,没准日后也能派上大用处。
【73】
未时三刻,南夏使团进入阳城,城主设宴款待,我也应邀出席。
宁致远换了一身华服,他出现在宴席上,让南夏使者一直板着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放松,之后便是冗长的交接仪式,南夏用城池、布匹、骏马以及避退三舍的承诺换回了七皇子,阳城城主满脸堆笑,眉飞色舞地挽留他们参加晚上的宴会,说晚宴上有健康城最富盛名的舞姬表演,定能让他们大饱眼福。
南夏使者自然齐齐用鼻孔出气,冷言谢绝之后直接离开。
宁致远与他们一同出了城主府。
他离开大厅的时候回了一下头,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眼中的视线有些飘忽,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我,不过我看着他。
我对喜欢的人和事一直很执着,譬如说冒着被师傅责罚的危险坚持到山脚下的猎户家偷吃红烧肉。
现在的宁致远在我心中,便是一坨肉,是烤鸡,是红烧肉,是满汉全席。
我有点儿喜欢他了,当然,这么比喻的原因是,我更想吃掉他。
所以此时他走了,我视线还粘在他身上,等他走得彻底看不见了,我便先行离了场。
今日一切都是阳城城主出面的,王辰安并未露面,我想他应该是忙着安抚顾惜然去了,没曾想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出现在我屋外。
我与王辰安来到阳城已有一月有余,刚来的时候他忙着整顿军务,吃穿住行皆在军营也说得过去,现在阳城的一切都颇为顺利,还赢了南夏一局,获益颇丰,作为夫妻日夜分离实在不妥。
阳城不是驸马府,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当初我说我与王辰安夫妻情深不忍分离,死活要来阳城,如今两人却聚少离多,并且从未同房,自然会引得猜疑,再加上顾惜然的事件,不晓得是城主还是隐卫给齐宣王汇报了此事,于是王辰安便出现在了我屋外。
他虽然三言两语便交代完了背景,但我瞧他神情沉重,眸中焦虑,想来今日抛下顾惜然前来,心中定然十分不舍。
我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等夜深了,你偷偷溜出去会你的小娘子,我不介意。”
我的手落在他肩头,引得他浑身一僵,我知他不喜,便将手揣回袖子里,轻声道:“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他沉默不语,我便当他答应了,自顾爬上了床,然后钻进被子里。
许久之后,他吹熄了灯,窗户紧闭,室内并没有光亮,只是隔得久了,眼睛还是适应了黑暗,我瞧着他端坐在那边,莫名有些愧疚,他娶我嫁都并非自愿,只是他是为了顾全大局,并且因此与心爱之人分离,与之相比,我比他要好上太多,至少,那时候,我大约还没喜欢上别的人,至少,这个时候,我依然有信心能够偷偷离开。
而他娶的是我,是西齐的宝珠公主,他与顾惜然几乎已经绝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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