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高明慧神色忐忑,问:“老师,我、我要坐牢吗?”
“你坐什么牢。”
裘锦程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许是喝酒后吹了冷风,“你跟警察叔叔好好说明情况,不要害怕,学校会给你一个说法。”
“哦哦哦好。”
高明慧点头。
到了派出所,警察将他们带去一间办公室,一人一张椅子坐下。
裘锦程双臂叠放趴在桌角,昏昏欲睡的模样。
“说说吧,什么事?”
一名年轻的男警察坐在台式电脑前,双手打字做记录。
事情是典型的校园霸凌事件,高明慧长得丑、个子矮、讲话笨,不讨人喜欢,被全寝室孤立。
有两个室友和校外混混谈恋爱,染上些太妹欺软怕硬的脾气,经常趁高明慧上厕所的时候欺负她,烟头、钢尺、苍蝇拍,都是殴打高明慧的道具。
高明慧自小无父无母,是丢弃在路边的孤儿,被环卫女工抱回家养,身世可怜,她怕母亲担心,不敢告状,只能躲在厕所里哭。
半个月前,传出闹鬼流言,三楼厕所引人注意,室友生怕暴露,便消停了一阵,不再打她。
上周期中考试,室友压力大,无处释放,打完她后勒令她不准在厕所哭。
她憋得难受,躲进二楼女厕所哭泣,被日日扫楼巡察的林雪儿逮个正着。
整个故事,裘锦程只听了个开头,就陷入沉睡。
记录的警察余光瞥见他别扭的睡姿,加上脸颊通红,唤了两声:“老师,老师?”
裘锦程并无反应。
警察伸手摸一下裘锦程的额头,赶忙站起身,招呼同事:“我这儿有个人发烧了,赶紧送医院。”
“联系家属啊。”
同事说。
裘锦程放在手边的手机嗡嗡作响,警察接起手机:“喂您好,这里是沣水道派出所,请问您是……”
他看一眼裘锦程,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位老师的名字,“弘毅职校的,额,老师的家属吗?”
“什么?派出所?!”
庄纶心脏骤停,他急得顾不上换外出的衣服,捞起羽绒服披在肩上,“我现在过去。”
正人君子
庄纶下班到家,第一时间敞开房门,他不想错过裘锦程的踪迹。
晚上十一点十二分,裘栋梁路过,守在门口有些焦虑的庄纶拦住裘栋梁的步伐:“裘叔叔,请问锦程什么时候回来?”
“学校出了点事。”
裘栋梁说,“他要晚点,你等他啊?”
“他喝酒了吗?”
庄纶问。
“喝了不少。”
裘栋梁说,“我不想让他去,你知道那小子的性格,拦不住。”
他摁亮电梯,晃晃晕眩的脑袋,“别等了,回家休息,他丢不了。”
庄纶心思细腻,比不得裘栋梁心大。
他看着裘栋梁踏进电梯,眉头紧皱,回到玄关处弯腰坐在小马扎上,继续无望地等待。
午夜十二点,十二点半,一点,庄纶频频翻开手机,裘锦程没有回微信,楼道里也不曾出现他的身影。
庄纶等得心焦,决定拨打电话,询问裘锦程的去向,虽然他现在只是朋友的身份,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民警找了一张午睡毯,披在裘锦程肩上,摸摸他的额头,热烫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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