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刚回谢府。
老太太身边的周妈妈就将她请去了安寿堂。
谢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下首坐着谢府大小姐谢娉。
“你来了。”
老太太淡声开口,“先坐。”
云初坐下来,周妈妈奉上了茶。
她尝了一口,这还是几年前皇上赏给云家的茶,她娘让人送来给她,而她则孝敬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藏了好几年,这才舍得拿出来喝。
她放下茶盏:“不知老太太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初儿,管院子的李婆子说今年全院子种枣树?”
老太太淡淡开口,“这是你的意思?”
云初点头:“是我吩咐下去的。”
“母亲!”
谢娉沉不住气,忍不住开口,“咱们家每年春都会办赏花宴,今年种枣树,那赏花宴岂不是办不成了?”
谢老太太皱眉。
看在一品将军府嫡女的面上,每年赏花宴会有许多世家大族的夫人千金前来凑热闹。
为了今年赏花宴,她私下准备了许多,可现在,花都没了,还办什么宴会?
难不成赏枣花,那不是贻笑大方吗?
但在她内心之中,云初不是个办事没章法的人,她放缓了语气道:“初儿,这是为何呢?”
“我们谢家这么多主子,这么多下人,老太太知道一天要花多少银子吗?”
云初叹了口气,“出的多,进的少,再不缩减一下花销,再往后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我之所以让李婆子种枣树,是因为枣树便宜好养活,以后换季不必再换花,一年可以省下五六百两银子。
再者,枣子挂果了也能卖出去,算一个收益了。”
老太太一脸吃惊:“我们谢家那几个铺子生意极好,怎么可能进的少?”
谢娉跟着道:“谢家的脂粉铺子是桂花巷子里生意最好的一家,掌柜的说一年能赚一千多两银子,怎么就连花都种不起了?”
“一千多两银子……”
云初笑了,“娉姐儿,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有多贵,一千多两银子银子连谢家一个月的生活都撑不起,哪里还有闲钱种花?若不是我拿嫁妆填补,去年前年大前年的赏花宴怎会办的那般热闹?”
谢娉不可思议道:“母亲用自己的嫁妆补了谢家的空?”
老太太重重放下茶盏:“这不可能,我谢家不可能动用媳妇的嫁妆,初儿,有些话不能乱说。”
他们书香世家,极重脸皮,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景玉怎么在官场上做人?
云初抬起手:“听霜,账本。”
听霜连忙将早就整理好的各个本子呈上来。
“这是谢府的账本,每个月的开销进账都写的清清楚楚。”
她让听霜将账本放在老太太案前,“每个月都是出的多进的少,怕老太太为这些庶务操心,我便一首没有说。
今天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与其被质疑,倒不如摊开了说清楚。”
老太太受熏染只看得懂西书五经,生意上的这些东西不是很明白。
至于谢娉,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没有人教,那自然是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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