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丝晚霞散尽时,云初回到了谢家。
丫环们将晚餐一一端上来,等用餐结束,天色彻底黑了。
她回去换了身短衫,跟着秋桐在院子里练习一些基本的招式,练了半个时辰就一身汗。
听雪让婆子提来热水,给云初准备沐浴的热水,再在浴桶里撒上一些晒干的花瓣。
云初正脱衣服时,门外听风来报:“夫人,大人和大少爷来了。”
她的眉头轻轻皱起,这大晚上的,这两人来干什么?
不过思及平西王那番话,也能猜到大约是和国子监的名额有关。
她不慌不忙开口:“就说我在沐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听风点头下去了。
云初靠在浴桶里,随手拿了本书看起来,等水差不多冷了,这才起身。
听霜站在她身后为她擦头发,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她这才披上外衣,歪在榻上继续看书。
她现在睡眠不是很好,得到了亥时才能勉强入睡,在睡之前她会看一些从前没读过的各种类别的书。
“夫人,大人和大少爷还没走。”
听风走进来轻声道,“夫人要见吗?”
云初冷嘲的笑了笑。
一出事就来找她,真把她当救命稻草了。
二十八岁的大男人,遇到什么事就来找妻子,她是打心底瞧不起谢景玉。
放下书,穿上外衣,她起身走到了边上的偏厅:“夫君和安哥儿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一进来,谢景玉就闻到了独属于她身上的香气,他压下心中的旖旎,开口道:“打扰夫人休息,是我的不是,只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
谢世安接过话道:“原本我可以进国子监读书,但因为宣武侯从中作梗,父亲打听到,国子监祭酒从名单上划去了我的名字。”
“竟有这样的事?”
云初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愤然,“宣武侯怎能如此欺压人,惟哥儿己经毁在他手上了,他怎么可以又毁了安哥儿,说起来他宣武侯世子只不过是手指蹭破了一点皮罢了,却让我们谢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夫君,你写折子上奏,我就不信皇上不管这事!”
谢景玉叹气:“皇上新宠幸了一个宫女,哪有心思管这事。”
当今皇上也不算昏庸,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色,只要看上了的女子,非宠个几天几夜才罢休。
他若是在奏折里写谢家这点小事,就算御书房将他的折子呈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怕也不会看两眼。
“那该怎么是好?”
云初一脸焦急,“安哥儿不能就这么被毁了啊。”
“父亲,母亲,你们别为我担心了。”
谢世安抬起头,“往年那些状元进士,并非都出自国子监,老师的指点固然重要,但我认为,个人的刻苦用功比老师更重要,只要我好好读书,刻苦认真,不管在不在国子监,我都一定会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云初满心讥讽。
若谢世安真不在意国子监的名额,根本就不会大晚上在这里等她。
他说这番话,分明是以退为进,想让她这个嫡母心甘情愿为他铺路。
她抬头看向谢世安:“安哥儿,难得你这么有骨气,就如你所言,我们不上那什么国子监了,让你父亲给你寻一位名师。”
“再好的名师,也不及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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