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是东家小姐来了,自然十分殷勤。
“小官哥别忙!
你且守着柜台吧!”
宝茹指了指他的身后,原来是隔壁卤肉铺子齐大娘拿了一包香料,就是桂皮、八角、香叶等几样,来结账喱!
“齐大娘莫怪,我这就与你会账。”
罗小官当下便有些讪讪的,赶忙把那一壶酸梅汁搁到柜台后,擦了擦手,与齐大娘结账。
好在齐大娘与宝茹家挨着铺子做生意好些年了,关系融洽的很,把那香料往柜上一推,也不看罗小官如何算账——姚家百货铺是出了名的实诚。
只与宝茹说话。
“入了暑再难得见到宝姐儿了,这才多久没见?倒一日大似一日了。”
宝茹极爱齐大娘家的卤货,不说吃饭是做一个菜碟,把那肚儿、蹄子等物切成一片一片,平常当作零嘴有一嘴没一嘴,也能吃下好多呢!
因此过去常往她家铺子去,熟的很!
“十分闷热呢!
出门是比以前少,别的便罢了,只想着大娘家的卤味,平日里爹爹也托带些,但到底不若在铺子里新鲜好味。”
齐大娘听了满脸堆笑道:“这有什么!
今日出门来了,只管来我家小店便是。”
两人又说了几句,倒是齐大娘惦记灶上,再三交待宝茹一定过来,这才回去了。
齐大娘才走,宝茹便往铺子后头去。
她在这铺子里也玩耍过三年了,一砖一石,一角一落,实在不能更熟。
这铺子是五间正房门脸的格局,十分宽敞,上下三层,俱是一样的格局。
这都是做生意的所在,如今湖州府这样的铺子,又是天王庙对门这样热闹地处,没得三四千两银子,想都不要想。
就是租,一年也好有两三百两银子。
要不是当年姚员外买铺子的时候,湖州正是凋敝时候,铺子便宜,哪里能有这样的地方做买卖。
前头是做生意的所在,后头隔着一个小小院落还有两排房子,第一是做着货仓。
还有那一两间房,平日里有一个看货的常住,防火防贼。
就是伙计们偶尔乏了,也是在这儿歇息半刻。
姚员外在这里也占着一间房,与账房金先生同用,算是一间‘办公室’罢。
宝茹正是往这‘办公室’去,临去之前还吩咐小吉祥。
“我去寻爹去,你与小官哥把那酸梅汤分一分罢。”
宝茹见到父亲时,他正与金先生对账,半年多不在家,好些账要盘呢!
就宝茹见到的,那大案上便是厚厚的一摞。
金先生见着了宝茹,只不过他不比那些小伙计。
本就是账房先生来着,多了一份尊重,又是长辈,就只是坐在书案后点点头,反倒是宝茹福了福身与他行了一个礼。
至于说姚员外,他已被账簿子埋住了,焦头烂额,应答了宝茹一声,便又埋头理账去了。
因看着正忙,宝茹也就没留下说话,只不过告诉一声有酸梅汤吃,待会儿送来,就准备要走,没想到被叫住了。
姚员外这时候起身道:“账篇子也太多了一些,宝姐儿你且住一住!
替我打一打算盘。”
宝茹也不推辞多话,干干脆脆地站到了姚员外的书案前头。
不由得咋舌,心里叫苦——这可不是什么简明账目,忒琐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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