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坛事务繁多……”
徐行之露出些许惋惜神情,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何时渡元婴雷劫,你送信于我,我去陪你。”
内里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九枝灯强忍着温声道:“多谢师兄。”
既是做下了约定,又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九枝灯,徐行之心中事稍平,迈出门槛,将闲笔化为流光飞剑,纵身跃于其上。
其时月光皎洁,九枝灯出外相送。
在回到魔道总坛里的每一秒,九枝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若是发现有人眉眼高低之间与师兄有一分一厘的相似,他便能欣喜上两三日;哪怕仅仅是握筷子的方式与徐行之相同,他便能盯着那只手看上一顿饭的时间。
但待他出门时,只看到徐行之踏着寥落碎银离去的背影。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九枝灯折回馆中,跌坐在椅子上。
半晌之后,他从腰间抽出一把装饰用的短刀,右手撩开左臂袖子,把极钝的刀尖抵在了左侧小臂之上。
方才向徐行之告发孟重光为妖,此事行径之卑劣,令向来骄傲的九枝灯简直无法忍受。
他握住刀柄,刀尖向下,缓缓发力,让逐渐发作的疼痛掩盖了许多东西。
待他把刀收起后,六云鹤推门而入,问道:“尊主,今日要走吗?”
九枝灯抬起发红的眼睛,头脑如一片暴雪初歇的荒漠。
他茫然道:“……你说什么?”
六云鹤难得瞧见这样的九枝灯,心念一转,便道:“想要酒吗?我陪你。”
九枝灯顿了顿,轻声道:“……带了多少?都拿来吧。”
待徐行之折返回自己居住的客殿时,居然发现殿门锁了。
又气又好笑地骂了句“小王八蛋”
,徐行之就地在门口台阶上坐下,将手中纸袋放在身侧,扬声道:“重光,我刚才出谷去,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香酥鸭。”
殿中安静得要命。
徐行之故意把热腾腾的纸袋扒拉出哗啦啦的声响:“师兄吃给你听啊。”
身后的殿门被猛地拉了开来,徐行之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人从后头抱了个满怀。
“一刻钟……”
孟重光委屈得要死,“整整一刻钟了。
师兄,我好想你。”
徐行之被他抱得心软,反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娇气。
一时半刻看不见而已,又不是不回来睡觉了。”
孟重光胳膊又一用力:“……你敢不回来!”
徐行之逗他:“我不回来你能怎么样啊?”
孟重光不说话了。
小半晌后,他埋在徐行之颈间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叫徐行之头皮发麻的温热。
“……我操?”
徐行之哪受得了这个,心里一下难受得不行,“哎……哎!
重光,你别哭……师兄错了,这不是给你买好吃的去了吗?你走后我就多留了一小会儿,随后就出谷去了,真的。”
小奶狗龇着牙带着哭腔道:“多留片刻也不行!
那九枝灯对师兄就是不怀好意!”
徐行之颇有些头痛。
过去他怎么会以为孟重光和九枝灯是一对?现在看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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