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说的既是实话,又何尝不是无奈和自嘲。
小梅当然知道,牤子哥肯定对她唯命是从,她这样说,也有几分酸酸的醋意。
“昭男,你又说笑了,牤子哥干嘛听我的?咱俩从小都听他的,都让他带坏了。”
小梅说着,看了一眼牤子。
();() “我带坏了昭男,可没带坏你,你看她男不男女不女的。”
牤子回应说。
“谁男不男女不女了?”
四姑娘追上去给了牤子一脚,小梅只顾在一旁笑。
牤子、小梅和四姑娘一边走一边说着,笑着,前面是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柳树,这是三个人有着共同回忆的大树。
“昭男,还记得这棵柳树吗?”
小梅脸色绯红,抿嘴笑着。
“怎么不记得,当年让牤子哥把咱俩害惨了,”
四姑娘回忆道,“柳树窟窿里有马蜂,牤子哥用弹弓打马蜂窝,结果招来了马蜂,把咱们都蛰了,现在想起来都疼,他可倒好,往咱俩身上抹他的童子尿,恶心死了。”
小梅和四姑娘憋不住地笑,笑得牤子难为情。
“都哪百年的事了,说这事干嘛。”
牤子尴尬难当地说,“我做过的好事你们怎么不记得。”
“你哪做过好事?领我俩掏鸟窝,结果掏出一条小蛇,没被吓死。”
“还有挖田鼠窝,偷果园里的沙果。”
小梅提醒道。
“对,挖田鼠窝找好吃的,现在想想都恶心。”
四姑娘说,“偷果园里的沙果,让人家撵得屁滚尿流,哈~哈~哈~”
四姑娘一提起小时候的糗事如数家珍,小梅不停地在一边提醒,添油加醋。
这哪是牤子的不是,分明是他们童年在一起难忘的美好时光。
三位当年的小伙伴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高老头住的地方。
这是个四合院,是曾经的金家地主大院。
听牤子的父亲大倔子何耀祖说,正中砖瓦结构主房是牤子爷爷盖的,当年这个院子,还有果园、小水库曾经是牤子祖辈的资产。
当年牤子的大伯父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了吃喝嫖赌什么事都干,还染上了毒瘾,几年工夫,家产被败坏精光,只好把这个大院连同土地一起典给了有钱的金家。
如今,地主金焕文被打倒,资产被没收,这个院子成了果园、参园的看管场所,小梅的姥爷高老头有幸住进了这个大院子。
果园养了四条大狗,平时在大院里。
见到牤子三人,四条大狗老远就狂吠着奔袭过来,堵住了去路。
这四条大狗是出了名的厉害,三个人谁也不敢靠前,只待有人出来迎接。
过了一会儿,一位中年妇女从大院里走了出来。
这位风姿绰约的小脚女人就是小梅的姥姥。
小梅的姥姥名叫马小兰,曾经是地主金焕文的小老婆,解放后地主金焕文只允许留下发妻,其余几位小老婆都被遣散。
马小兰是孤苦人家出身,无依无靠,被遣散后没有去处,虽然容貌姣好,但也无人敢收留。
高老头妻子去世后再未续弦,退役还乡后,看到马小兰可怜,便收留了她。
两个人虽然有年龄差距,但是这些年马小兰感恩高老头,精心地服侍他,两人恩恩爱爱,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很是舒心。
这时候,高老头和小胖夫妇忙着在果园里为果树掸杀虫药,没有在家,家里只剩下马小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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