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厉兰妡,使她有一种被放在解剖台上的错觉。
就在厉兰妡快喘不过气时,萧越轻轻道:“罢了,朕再给你讲一遍,这回你可得仔细听着。”
成功了!
厉兰妡抑制住心底的雀跃,殷切地看着萧越坐到她身边来。
萧越虽然努力注意保持距离,肢体上的细微接触是免不了的——他的手放在琴弦上时,厉兰妡有意无意地将那只柔荑伸过来好几次。
而当萧越警惕地望过去时,厉兰妡又乖顺地垂下眼眸,装作一心求技的模样。
这一回她认真了许多,弹出来的曲子也似模似样。
萧越不露声色地站起身来,“你已经大有进益了,回去后勤加练习,用不了多久就能熟稔于心。”
厉兰妡作出欢喜的模样,“那太好了,太皇太后的寿辰就快到来,奴婢想在那日给她老人家一个惊喜。”
一面悄悄觑着萧越道:“可惜宫中的乐师本事不济,若能得陛下时常指点,奴婢也不用这般发愁了。”
她的马屁大概没能发生作用,萧越的脸色仍像花岗岩一般坚硬。
厉兰妡有点惶惑,忙作势跪下,“奴婢逾矩,还请皇上恕罪。”
萧越且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来了来了,问起名字来了!
厉兰妡几乎压不住齿间的笑意,“奴婢姓厉,名叫兰妡。”
“是蕙质兰心的兰心?”
“回皇上,兰倒是兰花的兰,妡却是从女的那个妡字。”
厉兰妡大胆上前一步,伸出柔嫩的指尖,在萧越手背上将妡字写了一遍,借机卖弄自己的纤纤玉手。
萧越没有责怪她的无礼,反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朕记得,你前儿仿佛穿的是一件淡青色衣裳。”
连她穿什么衣裳都记得,这不是有意是什么?厉兰妡恭敬地回答:“太皇太后不喜人太过招摇,奴婢不敢有失分寸。”
“可你今儿穿得挺显眼。”
萧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粉色绫裙上。
“太皇太后寿诞将至,穿着鲜艳些,老人家看着喜庆热闹。”
她总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其实不过是多换衣裳的借口。
萧越自以为看透了她的心思,轻轻拿扇柄托起她的下巴,眼里跟蒙着一层雾似的,轻佻而不放浪,“你喜欢朕么?”
显而易见的撩拨。
厉兰妡只觉得心跳如鼓——自然不是心动,而是因为面临成功的喜悦。
她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暗恨脸上的胭脂擦得不够多,那份羞涩稍嫌淡薄。
“那么朕劝你趁早绝了这个念头,”
萧越潇洒地将扇子一甩,“宫中恋慕朕的女子太多,朕可不会个个都施诸同情,凭你的容貌说是中人之姿都算勉强,你这些微末伎俩在朕看来更加不值一提!
收起你不值钱的情意吧,朕是不会看上你的!”
他收起扇子,兀自转身离去。
厉兰妡的脸唰的白下去,眼中冒出闪亮的火光,她的肺都快气炸了,天底下竟有这样自恋的人!
自恋也罢了,偏偏还将她贬得一文不值,好歹他是个男人,她也是个女人,天底下竟有这样欺侮女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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