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姐似乎是个贤妻良母,见我一躺进被窝,便忙不迭地取来烟缸,为我点起支烟。
让人伺候的感觉真棒,好像我这辈子,也就六岁前有过这种记忆,再之后便全是痛苦往事。
她正襟危坐,时刻打量着我的神色,显得尤为害怕。
这种眼神很自然,倘若它是骗局,我的双手已被铐住,她想发难随时可以办到,犯不着战战兢兢,难不成我是家暴的那种男人?
事情不会像眼前所见那么单纯,既然它是个魔魇,肯定会有许多意外横生。
因此我首先想知道的,就是现在是什么时辰,以及我俩待在这里到底在干嘛。
缺了那本便签,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一个模糊概念,她在之前有过许多身份,而且每次都令我俩陷入危难之中。
“下午三点吧,你现在就打算睡下了?”
她在另一侧躺下,建议道:“咱们聊聊天吧。”
“诶?既然是白天,咱俩不该去上班吗?难道今天是休息日?”
我环顾屋内摆设,物品样样俱全,而且大部分灯全开着。
感觉虽不宽裕,小日子应该也算过得美满。
然而吃喝用度,以及各种电费燃气,这笔开支不可能轻描淡写,她看着也不像是吃遗产的那种人。
很快,我注意到一个不同寻常之处,那就是屋子的正门,被无数铁链封着,并挂了五把锁头,这显然就是个牢狱。
我暗暗吃惊,便又问:“这一大家子的开销,还得养小孩,难道像这样躺着吗?”
“工作?多么古典的名词呢,这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难道你大脑缺氧或是被水呛傻了?”
迪姐掩着嘴阴阴怪笑,问:“打从刚才起你就一直逗我开心,还在想让我解开铐子吗?这是不可能的。
你我什么都不缺,我也不会放你一个女人在外打拼,挣钱养家是男人的天职。”
什么?这话我怎么越听越奇怪?不去上班倒还能理解,怎么连性别也颠倒了过来?无数疑问自心头腾升,我再度用力挣了挣,可手铐牢不可开。
既然这样问话不会有结果,不论你怎样向她解释,这个奇怪的Dixie只会像个机器人般应付,所以只能从她谈话中去找线索。
“我昨天终于看清对面屋里住着的那个人了,他好像是前一家住户的儿子。”
“嗯,嗯,你扯,你尽量扯,我还是思考要如何打开这对该死的手铐。”
我漫不经心地应着,将身坐直,手指在被褥间游移,企图能摸到发卡或耳镊之类的细小之物。
“既然那是个凶案现场,整家人全被灭门了,他又怎可能还活着?”
迪姐丝毫没注意到我的举动,依旧兴致勃勃谈着古怪的话题,道:“所以我趁他下楼,偷偷撬开门进去,想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Dixie,你猜怎么了?那座屋子还是原样,到处是血迹,墙皮剥落,地砖残破,大屋正墙空调位置下,出现了无法窥视的洞,所以我认为,他是打那头爬过来的!”
“Stop!
Waitaminute,WhatdidUcall”
(停,等一下,你管我叫什么?)虽然她说的话已经够让人无语了,但她管我叫迪克西,更叫我惊愕,难道此刻我的身份竟然是她?
“对不起,我忘了你讨厌我这么叫,Dee-Dee(迪迪)。”
她不以为然,继续侃侃而谈,道:“所以,我打算今晚再做一次,进去看看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会帮我,是吗?”
很快我归拢出一个真理,看似温馨无比,充满喜庆的梦境,往往与现实越接近,背后掩藏的真相也越变态越恐怖。
它不是你所见到的,那些全是假象,并伴随着无法预测的杀机。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是谁?快放我出去,我放弃了,你的破事我再也不想理,我只想回家!”
想到此,我急出一头冷汗,便挣扎着起来,打算下床穿鞋。
“是你说不想再出意外,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所以才要检索周遭,确保大家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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