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莹望着地板上这枚耳环,愣怔许久,神情恍惚走过去,弯腰把它拾起,这么漂亮的一枚小东西,压根儿不像它呈现出来的那么美好,张一莹觉得很烫手,也很烫她的眼睛。
浴室水流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房门从里面打开,章明信裹着浴巾出来,这条浴巾还是她帮他选的,白色绒毛上面,印着绿色的图案,张一莹喜欢绿色和紫色,近几年随着自己年龄大一些,也开始喜欢红色那种视觉冲击。
跟云初比,张一莹在年龄上,尚且比云初小三岁,或许她刚生完不久,也或许房贷车贷的压力,让她失去年轻女孩子应该有的鲜活生气,再加上紧张的经济,她投资在自己身上的钱,从婚后开始一路缩减。
在到这只耳环之前,张一莹从来没质疑过,现在所坚持的一切是否值得。
章明信意识到妻子的不对劲,绕过两人之间障碍,一步一步走近,“发什么呆我洗好了,你要不要去洗一下”
张一莹不想胡乱怀疑,抬起眼定定他许久,最后还是紧紧攥起耳环,藏到身后。
她勉强笑着“没什么刚才、刚才到你的衣服乱丢,我收拾进洗衣机了,你先去睡,等衣服洗好我再睡。”
章明信左右,摘下浴巾换着居家服,想到什么“宝宝呢”
他一提醒张一莹才想起孩子还在奶奶家没接过来,于是有些手忙脚乱,转身把东西塞兜里,语气有些刻意的温柔“哦,刚才睡了,就没抱过来,我等下再去,你明早不是还要开会,赶紧去休息吧”
章明信能够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从张一莹的神态举止,应该是跟他无关,做了母亲的女人总是比以前多愁善感一些,他从一开始不适应,已经过渡到现在的适应阶段。
淡淡“嗯”
了一声,转身回主卧。
张一莹着男人伟岸的背影,忽然想到两年前,临近毕业,那个时候他们在公司下面租了一间地下室,每个周末,两人会去市中心的商贸大厦附近,本市很有名的一条小吃街改善生活,张一莹并不是留恋小吃街的味道,而是怀念那个时候,章明信骑着一辆蓝色二手电动车,她坐在后面,抱着他的腰,夏天的时候很热,就是空气都是热乎乎的,一如她对他的。
她忽然唤住章明信,“老公,你我吗”
章明信背脊一僵,僵硬数秒才转过身,“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就回答不。”
“当然。”
“不要说当然,我要你亲口说。”
章明信脸上瞬间有些不耐之色,一边说老夫老妻的,天天问不的烦不烦,一边回答着“你你”
,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敷衍。
云初是在次日中午出的院,市立医院病床紧张,从昨晚开始,护士有说有笑过来,开始明里暗里撵人。
云初又不是很清闲,赖在医院不想走,实在是因为找不到人接她出院,所以护士再三向她确定到底什么时候出院,她也实在说不出来个一二三。
本来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厚着脸皮给李修岳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可如今两人这个关系,云初觉得还是不主动找他为妙。
谁知道李修岳有没有怜香惜玉的精神,万一出院当晚想跟她发生羞羞的事,以云初的定力,保不齐还要带病上岗。
中午,周妙请了半天事假,开车过来接她,过来时云初已经办完手续,只差病房两包东西需要打包。
礼拜天,医院车位难求,周妙只好把车子停在医院外面,某个进公园的入口,云初跟在后面,走了大几分钟才到停车的地方,脚下虚浮,有气无力。
刚站定,还没放下东西,就被前方大妈迎面塞入怀中东西,她自然有些发懵,板起一张脸正要发火,低头清塞进来的是什么。
“听说最近你很忙,没时间织女找牛郎,丘比特今天来帮忙。
愿单身人士找到的方向,愿热恋情侣找到幸福天堂,愿恩夫妻找到温暖避风港,愿岁月拂平生活的忧伤,愿的花瓣永远轻舞飞扬我们为您准备浪漫,您准备好了吗海誓山盟婚介所”
云初言辞真挚富有感情,念到最后周妙已经笑弯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单身男女像婚介所求助,成了一件特别不上台面的事,不小心还会被贴上“条件不好”
或是“剩男剩女”
的个性化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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