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听了这话,愣了愣,觉得柳昀对苏时雨关心过了头。
一时又想起这两日间,宫中关于十三殿下与苏晋的传言,生怕柳朝明也被牵扯进去,打断道“这就不必了吧,若这事儿里头真裹着什么,太子殿下早也料理了,我都察院横插一道,岂不给东宫那头添堵么”
钱三儿又道“柳大人,赵大人,其实十三殿下打发走两个守卫还不是最怪的。”
他觑了觑二位堂官的脸色,说道“最奇怪的是,这两个守卫出了应天府没多久,人便不见了。”
“不见了”
赵衍一惊,“这是个什么说法是被人劫走了,还是半道上跑了”
钱三儿摇头道“这就不知了,咱们这里有锦衣卫卫大人的密信,消息倒还快些,估摸着东宫那头要明日一早才知道这茬呢。”
赵衍与柳朝明对视一眼“你怎么”
柳朝明略一思索,算了算此去西北的路线,吩咐道“命江西,山西,陕西三道的监察御史务必留心,辖区内若发现这两名守卫的踪迹,当即上报,不得耽搁。”
苏晋又将已有的线索在心里理了一次。
柳朝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查到寻月楼的头牌宁嫣儿的死与晁清的失踪有关,并从刑部提了张奎这个死囚给她;朱南羡亲自去刑部大牢,找到张奎“摸尸”
时,从宁嫣儿身上摘下的玉坠子,证明张奎当日所交代的话属实他对宁嫣儿的死因的确不知情。
而眼下需要查明的是,一,宁嫣儿死因为何;二,晁清的失踪,与宁嫣儿的死究竟有何关系。
据张奎交代,他当日在乱葬岗发现宁嫣儿的尸体后就晕过去了,醒来以后是被寻月楼的老鸨诬蔑成凶手。
他既然是被冤枉的,那么这名构陷他杀人的老鸨一定知道些什么。
苏晋握牢手里的玉坠子,对朱南羡道“多谢十三殿下,臣已知道当如何查下去了。”
朱南羡原想陪她一起查,但天色已晚,他今日在北大营还有要务,“嗯”
了一声道“若有所需,你便指人来王府说一声。”
苏晋又是谢过,将朱南羡送出了衙门。
待朱南
羡的身影消失巷口,苏晋回到衙门内,交代了一句“阿齐,备马车。”
再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周萍,想了想道,“皋言,你将官袍换上,陪我出去一趟。”
周萍她刻不容缓的样子也不敢耽搁,将官袍换好,苏晋已坐在马车的辕座上等他了。
刘义褚站在衙门口问“你二人这是去哪儿”
苏晋将周萍让进车内,一扬马鞭面不改色道“青楼。”
刘义褚连忙将茶碗往阿齐手上一递,追了几步攀上车辕“捎带上我捎带上我。”
暝色四起,十里秦淮笙歌渺渺。
苏晋将马车停在坊外,一路往寻月楼而去。
周萍得知苏晋是为晁清的案子而来,忍不住埋怨“你既是来办案的,为何你穿便服,独我一人穿官服你可晓得为官的寻欢被抓是个什么惩处就是孙大人,平日将这儿当娘家的,也只敢自称盐商。”
苏晋与他解释“水坊里的女子是见惯了官老爷的,我从八品的品阶太低,镇不住场子。”
又道,“待会儿到了寻月楼,你莫说你是京师衙门的,说是刑部的。”
晁清的案子没走京师衙门,刑部的名头才管用。
周萍仍觉不妥,刚要开口分辨,前头带路的刘义褚回过头来“别吵了。”
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楼阁,“到了。”
比起另一端歌舞升平的河坊,寻月楼门庭十分冷清,若不是大门还敞着,只当是闭门谢客了。
楼阁大厅里坐着一名女子,手持一把绣着蝴蝶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左边台子上倒是有个拨琵琶的,弦音泠泠,也是寥寥一曲离歌。
苏晋顺着方才的话头,对周萍道“腰挺直了,下巴仰起来,拿出点官老爷的派头。”
周萍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却被苏晋十万分认真的一眼了回去“待会儿我会说你是刑部的周主事,你千万别露馅了,切记。”
坐在厅中摇团扇的妇人见苏晋三人进来,不由讶然道“几位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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