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身上又是一阵肉麻。
凤楼被掌柜的请入内室议事,小满和他前后脚进了铺子。
她原先一见这绸缎庄偌大的几间门面及大门正上方悬挂的金字招牌,便已被震住,暗暗咋舌不已,再一进铺子里头,满眼都是各色的绫罗绸缎,更是心醉神迷,这里瞧瞧,那里瞅瞅,怎么看也看不够。
李大娘生怕她又逮着机会去找凤楼说话,忙忙的给四春使了个眼色,四春即刻跟了过去。
月唤自拿了银子去买龙须酥,忽然又道:“李大娘,你看,那边是不是卖冰糖葫芦的?我记得四春说过爱吃,你去给她买两串回来。”
李大娘笑道:“她今天险些把我气死,偏命好,还有人记挂着她爱吃什么,美得她!
我恨不得赏她两记大耳刮子呢。”
嘟嘟囔囔的,转身去买冰糖葫芦了。
“李大娘。”
月唤将她唤住,“我还没给你银子呢。”
李大娘道:“我有。”
月唤奇道:“你适才不是说忘记带荷包了么?”
李大娘一拍脑门:“哎呀,看我,年纪大了,记性不行了。”
伸手进袖筒里摸了一摸,“果然没带,瞧我这记性!
年纪大了,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
月唤给她银子,打发她去了。
这边买好龙须酥,给付了银子,笑问那老板道:“敢问一声,罗家弄可在这附近?”
老板指给她看:“喏,顺着这条街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左拐就是罗家弄了,并不很远。”
月唤点头,又问:“罗家弄里都是姓罗的人家么?”
老板道:“可不是,那一条弄堂里没有杂姓,都是姓罗的人家。”
月唤面有难色,思索片刻,再问:“有没有一位教书先生?”
老板就笑了,道:“小娘子可是问那个被人抢去老婆的罗秀才?他如今可是大大的出了名了,这嘉兴城中,谁还不知道他罗秀才罗少伯的大名?弄堂口往里走,看见一面墙上爬满了紫藤的人家就是他家了。
罗秀才的老娘也爱吃我家的龙须酥,他是少有的孝子,时常来买我家的龙须酥回去孝敬老娘呢。”
说得兴起,朝隔壁的绸缎庄怒了努嘴,“喏,抢去他未过门娘子的,便是这绸缎庄的少东温家老五,嘉兴城中横着走的狠角儿。”
月唤问:“他今天有无来买过龙须酥呢?”
老板拿眼上上下下将她觑了一觑:“今天没买,倒是看见他骑着一头驴子无精打采地打从我门前经过,我喊他,他也没听见。”
“他骑驴经过的时候,可是好手好脚?”
老板奇怪:“看着好好的,胳膊腿儿都在,也没有和人家打斗过的痕迹啊……小娘子莫非是罗家什么人,打听这些做什么?”
月唤打探明白,心中一松,并不答他的话,向他道了一声谢,自拎了龙须酥回去。
到得店铺内,店伙沏来一壶香茶,搬来椅子,她就和小满坐在柜台内饮茶吃点心。
旁边一个店伙算账收银子,一把黄花梨老算盘打得飞快,月唤看得有趣,连龙须酥都忘了吃。
店伙看她盯着自己看,有意卖弄,算珠拨得噼里啪啦作响。
月唤忍不住问道:“这个难么?”
店伙道:“不难,会珠算口诀就会打算盘。”
她恍然大悟:“原来还有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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