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垚不再给周孝全和方晓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出来后越过第一个拐角,确定没有人会跟上来,周垚才放开手。
她的手心早就出汗了,手指因用力过猛而微微泛酸。
老毛病了,只要她一遇到敌人,准备火力全开,全身的细胞就都像是打了激素一样不安分,一个个扛着大枪跟着她冲。
舒了口气,周垚抬头笑了一下:“刚才让仇先生见笑了。”
仇绍似是挑眉,深深看了她一眼。
半响,他才说:“如果笑不出来,不用勉强。”
周垚一怔。
随即飞快的别开脸,向走廊尽头走。
仇绍腿长,就走在旁边,不远不近,仿佛同步。
那声音低低沉沉,不远不近,也甩不开:“没有人规定,参加婚礼是要陪笑的。”
周垚脚下倏地一顿,歪过头,有点不能置信的看向他。
仇绍也停下脚步,任她看,依旧是那个淡淡的神情。
周垚终于憋不住,抿嘴笑了。
但这回是真心的……为他的用词。
忽然间,她有点想和这个男人纯聊天的冲动,或者说是探讨,或者说是想听听他还有没有其它独到的用词?
真的,特别纯。
“仇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我从不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大学的反而每年都去么?”
周垚突然抛下这个问题,继续向前走。
不等仇绍问,她自顾自说:“其实我在高中的人缘比在大学时要好。
大学时的我浑身长满了刺,逮着谁扎谁,心里憋着一团火,每天都想和人干架,自私,小心眼,不吃亏,不谦让,一点都不可爱,还很自我,盲目追求个性,被人欺负就一定怼回去。
当时很多同学都吃过我的亏。”
周垚也不管仇绍是否愿意做个合格的听众,她只想自己痛快,反正今天仇绍是她的“男朋友”
,他高不高兴都得陪着,过了今天就恢复点头之交,爱谁谁。
“我记得有一次把一个我连名字都忘记的同学说急了,她当着很多同学的面,哭着指着我说,‘周垚,你真没家教’。”
估计但凡要点脸的人,听到这话一定羞愧难当。
但周垚却在笑,笑的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在同学们或看好戏或震惊的目光下,她十分冷静的说了这样一句——
“那玩意我的确没有,我有娘生没爹教,你惹我之前怎么不打听清楚?”
那天之后,周垚身边的交友圈出现了天翻地动的转变。
有一票女生离她远远地不屑与她为伍,有一票女生围上来,说就欣赏这样我是妖艳贱货我承认的气质。
男生们趋之若鹜,排队要来献爱心,还有人以为她是孤儿,无父无母。
周垚懒得澄清,做自己而已。
结果有冒酸水的就说她卖惨,瞎编。
周垚莫名其妙。
她长得这么漂亮,每天都被自己美的冒泡,一手拎着chanel一手戴着卡地亚,地摊货都能穿出牛逼的质感,外面一堆老腊肉抢着当她干爹,她偏要花亲爸亲妈的“遣散费”
,坚强不息,按时上课,认真读书,早睡早起,把小日子过的贼讲究贼矜贵。
她就不明白了,她哪儿卖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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