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眼眸低垂:“我知道,你们都觉得不是我的错,此前我还是阿倾的时候,。
你们也觉得不是我的错,可是无乐,即便事因旁人而起,错在旁人身上,却有那么多人死在这场变故里,多多少少的,都是因我历劫而死,我永远无法心安,这只能是我的错。”
苏无乐闻言,就知道她已经想起了更多的事情,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想着,自残魂归位以来,他最多的感受,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是一种斗不过天命的无力感,可也只能走下去,别无选择。
“阿晴,如果咱们不承受这些劫数,什么都不做,只会死更多的人,至少在活着的时候,你帮过的,救过的,已经不计其数了。”
苏无乐知道安慰的或许用处不大,但必须让她振作一些,绝不能就此消沉,虽然以他对慕容晴的了解,她心志坚定异于常人,即便消沉也只是短暂的一会。
“城北的贫儿院,善堂,施药斋之类,整整八年,还有平日里的那些,你已经救了许许多多的人。”
为着救人她付出了多少,没有人比苏无乐更清楚了,她做不出从百姓身上赚钱的事,只能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冒险去打通黑市的路子来赚钱维持城北那边的开销,可黑市的路子哪是那么好走的,那些人不讲道义没人性,要从他们手里抢饭吃,不是容易的事,为此她几番遇险,都差点丧命,若不是她靠着世人眼里邪门的本事,手段又够狠,最终占了一席之地,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想到这,苏无乐轻轻笑了笑:“你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这些年黑市上那些事,说来也好几条人命,我也没见你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
慕容晴闻言冷笑:“那是他们该死,发国难财得来的钱,就应该用回到百姓的身上,至于其他的,他们的钱多多少少都不干净,更何况都是他们自己求上门来,我赚他们的钱,那都是给他们脸了。”
苏无乐微微舒了口气:“我啊,还是喜欢看你傲气的样子,这才是你,方才你一副罪孽深重不想活了的摸样,都快吓死我了。”
慕容晴哪会不知他这番话是为了把她从消沉的情绪里拉出来,苏无乐这么多年一直陪在她身边,共同出生入死的,她不想让他担心,所以强压下心中的苦痛,尽力地缓和情绪,顺着他调侃的话继续说道:
“你可拉倒吧,你还能被吓死?”
慕容晴凑近两分,看着他:“说起来,仙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也像我们人一样吗?我挺好奇的,你要不……”
眼见着苏无乐的脸一黑,慕容晴这才觉得自己稍微好过了一些。
苏无乐哪里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刚才去见了沈公子,聊的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了啊,人家为了见你,等了个把月呢。”
他啧了几声,揶揄道:“看不出来这沈听澜一个富家公子,这么痴情啊,还是咱们晴老板有本事。”
提及沈听澜,慕容晴倒是没有再调侃:“无乐,这个沈公子,我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你知道我与他是否有什么关联吗?我虽说生的不丑,但要说只一面之缘,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那我不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他的家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苏无乐原本挂着笑的脸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方才调侃,也是想找个话题插科打诨的让慕容晴转移一下心思,没想到慕容晴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点。
要说关联,苏无乐自然是知晓的,情劫就是从这位沈公子出现后开始显像,可是生死劫可以一早告诉她,情劫却不能,这是一切的起因,因果的源头,只能让她自己想起来,这也是为什么慕容晴已经想起了许多前尘,却始终想不起任何与情劫有关的人和事,只因情劫的应劫之时,也是生死劫的应劫之时,换言之,怕是要在生死一线之时,才能想起来。
因果缘起之劫,最是难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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