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阳真恨自己没早点发现这小子的用心,将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被动。
在院子里踱步,祁正阳的人已经派出去了,只等将那逆子给擒回来说话。
可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派出去的那人就回来了,逆子竟没随他一起回来,祁正阳怒道:“怎么,他还敢不回来?”
“不是的,侯爷。
世子从忠平伯府出来依旧,就直接往宫门去了,现在应该已经进宫了。”
祁正阳又拍碎了一张桌子:“那我们守在宫外的人呢?”
“……先前侯爷说缉拿世子,都撤回来了。”
祁正阳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忍着快要喷出胸腔的血,咬牙切齿的吩咐:
“备马,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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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暄从顾家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来了宫中,皇上在内阁会议中,他就直挺挺的跪在乾元殿外,正午的阳光正烈,他也毫不畏惧,大内总管来劝过三回,都没能把祁暄劝进茶水房里等候,都快急哭了。
“哎哟,我的世子小祖宗,皇上在内阁与阁老们议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您这跪着没道理呀!
还是快些起来,别真伤了身子,回头奴才这儿不好交代呀。”
祁暄一动不动,任他怎么说,都无动于衷,仿佛膝盖就长在地上似的。
大内总管刘顺没办法,只好派人去告知皇后娘娘这件事情。
幸好,皇后娘娘知道后,便火速赶了过来,看见祁暄跪着,拧眉问:
“怎么回事?皇上不是在议事吗?”
祁皇后真担心自己弟弟惹得圣怒,所以要首先问明情况。
可大内总管刘顺也说不清这位世子爷因何跪在乾元殿外:“回皇后娘娘,皇上正议事呢。
没回来过,世子爷一入宫就往乾元殿门口跪下,谁劝都不起来,奴才这都说的口干舌燥,世子爷也没能听见去半分,奴才没办法,才斗胆请了娘娘过来。”
祁皇后听了刘顺的话,心里稍微定了定,不是皇上让罚跪的就好。
走到祁暄身旁,无奈一叹:
“你怎么回事?跪着想干嘛?我说你能不能稍微长大些,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家后院儿吗?赶紧给我起来,有什么事去我那儿说。”
祁暄一动不动,祁皇后急了,就去抓他,被祁暄让开,将祁皇后的手拍开,嘟囔一句:“我这事儿得跟皇上说,跟您说不上,您别管我,我跪着挺好。”
这说话的语气,完全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祁皇后都起气着了。
“说不听是不是?信不信我派人抓你起来?你在府里怎么闹腾,我不管你,可你得知道自己的斤两,这里什么地方?是你撒野的地儿吗?”
祁暄抬眼往祁皇后看了一眼,斟酌着开口:
“我没撒野。
我今儿办了件大事儿,除了皇上能救我,没人救的了我。”
祁皇后蹙眉不解,正要问他办了什么大事儿的时候,乾元殿旁的回廊上就传来元德帝的声音: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安侯世子,这回怎么也怂了?竟然有事儿要求朕来救你?”
祁皇后一惊,见祁暄已然转过身子跪在地上磕头,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故意这么说的。
祁暄抬起头,见元德帝笑眯眯的站在那儿,还未开口,太监的吟唱就传了过来:“武安侯到。”
元德帝看向祁皇后,双手负于身后:“哟,今儿你们祁家是约好了一同入宫来的?”
祁皇后温婉一笑:“臣妾事先并不知。
定是暄儿顽皮,干了什么事儿,惹父亲不快了。”
元德帝也是这么想的,能让祁暄这只桀骜不驯的鹰到宫里来求救,除了他惹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人,不做他故想,而祁家如今在京城里如日中天,谁敢惹武安侯世子的不快?除了武安侯,也不做他人想。
元德帝看穿了一切,让他们父子连同皇后,全都进了乾元殿说话。
一进殿,祁暄就选了个离元德帝最近的地方跪下,姿势一点儿不差,笔挺笔挺的,祁正阳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星儿般盯着祁暄,仿佛只要他靠近一步,他就能当场表演一个大义灭亲。
元德帝靠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里的扳指,饶有兴趣的在这对父子身上饶了两圈,用下颚指示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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