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等手中也都攒着些聊胜于无的防身之具,剪子、金簪、门闩、棍棒等等不一而足,此时见一个孕妇悍不畏死地与贼拼命,胆大的便咬咬牙冲上前去。
毕竟小命比女色重要剩下那名贼人此时也知不妙,麻溜地提起裤子,正要从旁边地上拾起斧子,地上那名女子却突然紧紧箍住他双腿将他拽倒在地,其他人大受鼓舞,一窝蜂拥了上去。
蒲桃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沉声指挥道:“徐阿田,拿剪子戳他眼!
陈二水,拿花瓶敲他脸!”
女人们你一剪子我一棍子地将那贼人几乎戳烂,骂娘声渐渐听不见了。
“废物!”
赵五郎咬牙切齿地骂道,手上挥刀不停,说话间又与姜大郎过了几招,“几个娘们儿都对付不了!”
对围攻姜大郎的同伴道:“你去,老的小的下过崽的都杀了,留几个上等货一会儿扛肩上带走,或卖或自己受用都使得。”
此人是个身长九尺、髯须如戟的壮汉,方才缠斗时已叫姜大郎吃了不少亏,与方才那三个不可同日而语。
众人听见贼首的话都吓得魂飞破散,本来都是些纤纤袅袅的弱质女流,方才不过是凭着借来的胆气热血上头,一见那贼人形状气早泄了。
姜大郎被围攻了半日,早已是强弩之末,两人都没学过什么正经武艺,都是胡打一气拼蛮力,那赵五郎瞅着一个空子将砍刀从姜景仁腰侧横劈过来。
姜大郎眼看着来不及躲了,慌乱之间竟闭上了眼睛,只听“镗”
一声响,他的腰却没如料想中断成两截。
却是挺着大肚子的蒲桃闪到他身前,挥起只铜花瓶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击,蒲桃被刀上的劲力带得往后坐倒在地,腿间一股热液涌了出来,裙子很快湿了一片。
“蒲桃!”
姜大郎死里逃生万分庆幸,知恩图报地关心道,“你还好吧?”
“没事......”
蒲桃捂着小腹,心里涌起极深极幽暗的恐惧。
姜大郎一瞥之下看到她脸色不对,一晃神,左肩上立即挨了一下,血喷溅出来,刀也脱了手。
赵五郎狞笑着再一次举起刀:“姜阿豚,我这就送你......”
话未说完,他的脸上突然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刀直直落在青石地面上,弹出几尺远。
赵五郎大惑不解地低下头,似乎在找着什么,姜大郎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一支箭镞从他胸口伸了出来。
另一名贼人正要向姜老太太挥刀,也被箭射了个对穿。
两名披甲执锐的羽林郎快步走上前来,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手起刀落,那两个中箭的贼人还未回过味来,已经身首异处。
姜大郎赶紧蹲下身扶住蒲桃,一摸她额头,满手都是冷汗:“你怎么了?”
“郎君,我要生了......”
蒲桃颤抖着声音道,“孩子,孩子......”
“你且忍耐一会儿,”
姜大郎小声道,“救兵来了,定会无事的。”
一个面白无须作内侍打扮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作了个揖道,“姜大人,姜老太太,你们受惊了。
不必担忧,潜入贵府的贼人已经全数剿灭,各门外都已派遣禁军把守,可保安全无虞。”
姜大郎赶紧叠声道谢,那内侍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又扫了一眼女眷道,“奴奉皇后之命请贵府二娘子进宫一叙,请问哪一位是二娘子?”
众人面面相觑,姜老太太问道:“敢问官长,皇后娘娘召我们家二娘子什么事儿啊?”
那内侍笑着道:“奴只管传令,旁的事都不知道,还请列位帮个忙,好叫奴回宫复命。”
哪有三更半夜跑人家家里要孩子的!
纵然是皇后也没这个道理!
姜老太太倔脾气上来,梗着脖子道:“官长啥都不说,民妇岂敢叫你把孩子带走!”
那内侍不见愠色,微微一笑,朝身旁一名手持弓箭的羽林郎挥了挥手,那弓箭手立即引弓搭箭,只听“嗖”
得一声,一支羽箭险险擦着姜老太太的耳朵飞过,深深没入她身后的墙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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