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心中却生出些许伤感,眼瞳适应这幽暗后,她怆然看向魏垣,那高挺鼻梁,深邃眼窝,纤长眼睫以及饱满的唇,都在让她心弦颤动,纾雅从未觉得他如此俊美,近乎摄人心魄。
“不敢”
魏垣喉头滚动,身体已然僵得无法动弹,他很怕纾雅下一次触动会让自己失了神智。
但纾雅不会悖逆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她知道魏垣与自己怀着同样的心情,他不敢迈出一步,只能自己破冰。
她抬眸注视着眼前人,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魏垣视线被她的面容所遮蔽,纾雅一吻,轻触在他唇上。
这一吻的柔情,从唇边蔓延到四肢百骸,扰得魏垣心神崩溃,连手掌也变得软弱麻,身子不住地向后退去,可身后是墙,再无退路。
紧握的手腕被松开,纾雅感觉血液都开始流通了,再度搂上他脖颈,感受彼此渐进的呼吸,细致而缠绵。
小镇的夜晚空旷寂寥,虫鸣伴着云杉树叶瑟索之声,在风中轻吟。
随着夜风逐渐肆掠,劲头穿过每一根枝桠每一片叶,无不出纠缠响动,而后夜虫鸣叫、枝叶相击,混合山峦间悠远回响以及偶尔鸟雀振翅飞离声,不断入耳,使人身心融入这片深幽的舒畅里。
风过,夜空晴朗,银河吞吐着如金沙般聚散的星辉,在广漠之中洒下一片澄明。
屋外恢复静谧,纱帐中温柔尚存。
纾雅透过窗隙正见星河明灭,头脑仿佛被清洗过般冷静,星光恰如她此刻眼角轻微泛出的泪光。
魏垣还伏着身子,紧贴纾雅,她能明显觉察到他在抖。
“你抖得厉害,还好吧”
纾雅捧起他的脸,柔情凝望着他呼吸散乱的模样,迷离中带着浅笑。
他摇头,稳了稳气息,随后起身在床头点了一盏烛,恰恰照亮床帏一角,他们就这样靠在一隅说着夜话。
两人皆是蜷着身子坐在床头,烛光微黄,颇有些温馨之感。
魏垣胸口那片凤翎刺青随着呼吸起伏,待平稳后,他说道“我有些害怕。”
“我会陪着你的”
纾雅侧脸贴上他胸膛,刺青与伤痕近在眼前,怜爱感油然而生。
于他而言,今夜逾越的不只是二人关系,还有心中那道过不去的天堑。
他收拢手臂,下巴轻置于纾雅头顶,述说
“少年时,我耳边总有些风言风语,那些人说长兄与我并无半点相像,亦不像阿爷,皆言那是阿娘与他人所生”
这番话里,他对父母的称呼变为口语,其中满是亲昵。
听了半句,纾雅当即明白他为何若即若离,旁人对长公主的指点或许从他回归肃州伊始便从未停歇,他害怕那样的事会生在自己身上。
“阿爷听进了心里,早在我还未出生时,长兄不像他的传闻就已经钻入他心中,阿娘却置之不理,于是他想要一个‘对等’结果,四处寻花问柳,一边放纵一边忏悔。”
魏垣接着说道
“我怕我会变成阿爷,我的妻会变成阿娘。”
他十四岁之后长公主心绪大变之事他曾经说过,可关于他父亲的秘事,纾雅还是第一次听到。
其实他与自己一样,都是被抛弃过的人,自己胜在母亲的疼爱从未间断,不过从今夜开始,她又多了眷恋自己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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