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老太太叹了口气:“何必呢,既然孩子想嫁给二皇子,这门婚事也已经说好的,你又何必非要棒打鸳鸯?虽说做孩子的应该遵从父母的意思,可是做父母的也应当体谅孩子。”
这话说得……胡芷云冷笑,你当年不是也拆散了你的儿子和陆青岫吗?有脸说我?
不过她到底是忍下了,当儿媳妇的,不能那么说话。
她现在最要解决的是她这个女儿的问题。
她一直在创造机会,让二皇子和顾锦沅接触,她以为自己女儿一定再努力地试图撮合二皇子和顾锦沅,两次的机会下来,她也疑惑,为什么这件事毫无进展。
现在,她懂了,敢情她的女儿根本是在阳奉阴违?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冷着脸道:“母亲,儿媳先行告退了。”
说着,直接扫了一眼地上哭泣着的顾兰馥:“走。”
关于胡芷云和顾兰馥后面的事,顾锦沅并不知道,不过多少能猜到一些。
连着几日,胡芷云看上去心情都不太好,顾兰馥也是一直闭门不出,她想着,这母女两个必然是大闹一场了。
于是连着几日用膳的时候,顾锦沅都是淡定温和,唇边带着笑,反倒是那母女两个,沉着脸,话都不多说一句。
为了这个,老太太没少抱怨,摇头叹息,只说这当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叹道:“这是家无宁日啊!”
家无宁日?
顾锦沅走在那双月湖边,望着湖中自己的影子,不由想着,自己没来的时候,他们想必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自己来了,他们觉得家无宁日了。
谁让他们要接自己来的,难道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还有那个太子……
想起太子,顾锦沅不由想起来那一日,他凝着自己时的目光,虽然满是阴冷嘲讽,但是有那么一瞬间,那眸底竟泛起一丝温柔。
一闪而逝的温柔,她并不能捕捉清楚,不过却隐隐感觉到了。
他为什么那么看着自己?
顾锦沅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太子的时候,那一天,他那么冷淡,连正眼看一眼都不曾。
但是他的属下帮自己将马车拉出,这其实应该是他的指使才对。
虽然他其实是想帮自己的。
正这么想着,一抬眼,就见在自己身影旁,多了一个人。
双月湖的水波潋滟,春日的阳光洒进去,反射出道道金芒,那条倒影却是峻挺若青松,端方刚正,仿佛能定住这一潭池水般。
在宁国公府里,有那般气势,做那般装束的也只有顾瑜政了。
她回过来,低头,浅浅地拜了下,恭敬地道:“父亲。”
顾瑜政背着手,看着这个女儿。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其实脚步已经特意加重了,但是她竟仿佛没察觉到。
虽然才几面之缘,不过他也能看出,这个女儿像极了陆青岫,机敏得很,是有什么事,能让她如此费心去思虑,以至于连有人走近了都不曾现?
顾瑜政盯着水中的影子,淡声问:“刚才在想什么?”
顾锦沅:“也没什么。”
她的声音轻淡柔和,像是春日的风沙沙地吹拂过面前的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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