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像他这样,没人疼没人爱地躺在这里。
正迷迷糊糊间,突然被人踢了一下,还没睁开眼,又挨了一脚。
“哎哟,谁踢我?不会是冼姨你又来了吧。”
“错啦,不是冼姨,是晓叔。”
晓叔?侯胜北一个翻身爬了起来。
阔别一年半的侯晓正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
这位从叔只比阿父小两岁,却是性格活泼,和他从小亲近,两人不像叔侄更像是兄弟。
再往后看,一人拄着大槊,憨厚地笑着,可不是大壮哥吗。
一年多不见,萧摩诃又长高了不少,自己虽然也在长个子,但是两人的身高差距却好像拉得越来越大。
再往后看,一伍士兵,护卫着一辆牛车。
对,就是牛拉的车。
这是一辆青油通幰车,装饰精美,以漆画轮毂。
车厢两侧有精美栏杆,车前开窗,车后有门,两侧封闭留出通风气孔,相当精致。
车顶部从前到后,由木杆支起巨大的篷幔。
车厢和驾牛都在巨大的篷幔阴影之下,防止阳光暴晒,乃是长途出游的高级座驾,只有王公贵族和三公这样的高官才能乘坐。
这么说里面端坐着的,是一位大人物了?
侯胜北不觉得自家阿父在短短一年内,就能混到坐通幰车的级别——连陈霸先都没这个资格。
正在胡乱猜测会是何许人也,但见车门嘎吱一声打开,缓步走下来一名女子。
“到了么。”
这名女子开口问道,嗓音清亮,如同珠落玉盘,前两字叮咚脆响,么字余韵悠长,说不出的好听。
“是的,还请公主移步入内。”
侯晓恭敬答道。
“一路说了多遍,不要再叫我公主,直呼其名称萧妙淽即可。”
自称萧妙淽的女子缓步走过侯胜北的面前,目光却连一丝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仿佛当他这個人不存在,如同透明空气一般。
侯胜北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
他瞪向对方,从上到下,狠狠打量了几眼。
只见这女子的身高与他相若,约六尺八寸,女子长到这个身材,高矮正合适。
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纱罗,帔领绕肩,水纹广袖,袖口缀有水蓝色贴袖。
下着紫碧纱纹双色裙,衣裙之间有一条围裳,以帛带围系,衬出一段腰肢款款,纤秾有度。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面容长什么样,女子已经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但见她没有绾盘髻,如瀑黑披撒而下犹如流水。
从背后看,女子腰肢如柳条轻摆,摇曳生姿,款步姗姗,袅袅婷婷,真是说不尽的一段风流仪态。
侯胜北自小在乡间,那曾得见过这等女子。
他看了两眼背影觉得不妥,赶紧转向侯晓和萧摩诃。
他二人却似一路已经习惯了,侯晓咳嗽一声,似笑非笑道:“一年不见,咱们小北长大了啊,懂得欣赏美人啦。”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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