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我觉得他不是印尼华人,应该是当年跟着工程队来到印尼的。”
“对,我接触过一些印尼华人,有钱的那种,他们讲普通话是没问题,但听起来会有一种……如果是中国人,会让你觉得这人没什么文化,”
魏子煜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爱月继续说,“但疯眼不一样,他讲话所用的一些句式,还是有点水平的。”
“但亚际有规定,不会让一个工人长年累月地待在海外不回家,每隔一段时间是会换一批人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疯眼自愿留下,但你看他的家,没有亲人,也不富裕,他怎么会留在一个不如中国的国家?”
魏子煜:“先不管他为什么留在印尼,还有些其他的疑点。”
“你说。”
“疯眼对你和我的反应都很异常,随后却把自己跟当年的事撇得一干二净,问到詹旭和魏骁,也是一副没兴趣的样子,你不觉得不应该吗?”
爱月若有所思:“是不应该。”
魏子煜眉头拧着:“但我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应该,我刚才想的就是这个。”
爱月将疯眼说的话一字一句细想了遍,片刻后,她开口:“你知道吧,人嘛,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就像一直是好男人形象的明星出轨,大家都不会觉得惋惜,而是拿他出轨的事奔走相告,津津乐道。”
“拿我父亲来说,他虽然是个有名的工程师,但犯了事,大多数人的反应并不是’怎么会这样’,而是’没想到是这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魏子煜点头。
一个人要是传出负面,无关看客并不会为之圆说,一般人习惯踩上一脚,不知只是想凑个热闹,还是为了显示自己的道德制高点。
比如马伯温,他多多少少诉说了自己现今的贫苦,潜意识里有种詹旭害了他的意味;比如冯翰,语气里有刻意的悲叹惋惜。
即便后来得知这两人都在说谎,但好歹都带有情绪。
魏子煜接话:“而疯眼的反应,不踩不理,似乎不愿多提。
你注意到了吗,在你主动提起你父亲犯事之前,他一直没提,按理来说,多数人想到你父亲,都只会想到那件事。”
就像出轨的明星,“那个出轨的啊”
;吸.毒的明星,“那个吸毒的啊”
。
“我觉得,他是不愿说。
我的意思是……他不愿亲口说,你父亲犯了事。”
爱月一怔:“换句话说,他不愿认同我父亲犯了事?”
魏子煜点头。
爱月恍然再想起什么:“我还忘了说,疯眼看你的眼神,没有冯翰那样害怕,我觉得应该是因为……他打从心底不心虚。”
魏子煜:“还有件事,或许可以证明这一点。”
“什么?”
“我注意到他屋子角落里藏了个东西,藏得不仔细,应该是刚才我们敲门之后他关门回去匆匆藏的。”
“那是什么东西?”
“纸钱。”
爱月喉头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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