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见过谭社会夫妻二人,项林珠头脑霎时如醍醐灌顶,竟头一回将那条横在她和谭稷明之间的警示线,看得清楚实在。
她有些惘然,如果谭社会一直在,或者何晓穗能早些来,当初的她会不会因着这视线所及的顾忌,断然拒绝谭稷明的追求。
可爱情来时总是莽撞糊涂,哪会给人深思熟虑的机会。
当时的她也不明白,人在特定氛围下,会加倍放大某种单一情绪,而暂时被忽略掉的感受或许才是最要紧的。
自从搬去新校区,二人都觉得这路途很长,今天却没来由不觉得远,竟恍惚间就到了。
不知是因为习惯了这段距离还是因为突然而至的紧迫感。
到达时谭稷明留她在车里坐了会儿,下车时俩人又黏黏糊糊抱在一起。
谭稷明亲亲她的头发:“去哪玩你先想好了,再和你导师打个招呼请请假,过几天咱就走。”
她埋在他胸口,瓮声瓮气地说:“你还有心情玩。”
他微挑了眉带着笑意看她:“怎么没有心情?你老实跟这儿待着,等我电话。”
分开之后,项林珠直径上了楼。
那舍友看见她时很意外:“你男朋友不都是每个周一早上才送你回来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应付舍友:“他有些事要忙。”
他的确有事要忙,顺原路返回之后就忙着和家人谈判。
这一个来回已耗费近三小时,何晓穗早已送完谭社会回了家。
她听见门口有动静,张罗他:“回来了?”
见只有他一人,又问,“小项呢?”
他在玄关匆匆换了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她学校有事先回去了。”
又问,“我爸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同意呗。
你也真是,什么姑娘不挑,偏偏挑中这么个出身,出身也就罢了,还是你爸公司的资助对象,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打着公益的幌子白占姑娘便宜,这影响多不好。”
他走去沙发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反正你也看见了,我俩就这么着了,回头你多劝劝
他。”
“劝什么劝,我也不同意。”
何晓穗和他并排坐着,因着养尊处优,精神面貌挺好。
谭稷明看着她:“您怎么不同意?”
“你爸都和我说了,她那舅妈死缠烂打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家庭背景怎么能走到一块儿,婚姻可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这中间牵扯的事情可多了。”
“她舅妈我见过,就是一普通人儿,穷了点儿贪了点儿,没那么严重。”
何晓穗惊:“这还不严重?这不明摆着冲我们家世来的,现在还没怎么样,回头要真怎么样了,她不得带上所有亲戚找上门,一会儿要钱一会儿要工作的,我们家虽然有些能力,但也是自己学出来闯出来,不欠别人的,凭什么白叫这些人占了便宜去。”
又道,“再说,她一学生,犯不上和你有过多纠缠,现在却把你吃的死死的,要说没有什么目的,我也不太相信。”
谭稷明闲闲道:“我倒宁愿她是有目的奔着我来,也不至于对我这幅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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