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间谭稷明又打来第三个电话,她这才终于接起来。
“干嘛呢,一个电话也不接,再打还占线。”
听那口气又不耐烦了。
“导师要份文件,我得给他送过去,你先等一等,等我送完就回来找你。”
那头顿了顿:“你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于是二人约好地点,谭稷明没几分钟就驾车赶来。
他远远看她穿着连衣裙,身材高挑,面容姣好,黑发素衣衬得肌肤愈加白皙。
人就乖乖站在路边等着,既不东张西望也不翘首期盼,仿佛永远都是这幅耐心十足不骄不躁的模样,像秋日静潭,又似冬夜潇雪。
她整个人连带整个状态都是谭稷明的命门,毫无办法,就是喜欢。
他开着汽车顺畅停至美人跟前,项林珠伸出纤纤胳膊打开门上了车。
他满眼爱意看着她,嘴角浮起惯有的笑:“不是说好在宿舍接你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她倒淡定:“谭先生约我在这见面,谈了谈我们的事。”
谭稷明蓦地收了笑:“他怎么来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一边问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谭社会打电话。
项林珠拦他:“我们已经见过面,你再打去有什么用。”
顿了顿又说,“他会找我也在情理之中,这种情况怎么能不找来。”
谭稷明不顾阻拦,仍然拨通电话,可电话那头却是忙音。
他再转头看她脸色平静,有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别在意,回头我找他好好儿谈谈。”
她淡淡反问:“怎么能不在意,如果你是我,你能不在意吗?”
车还停在路边,半开的窗户吹进湿润的风,谭稷明凛着眉没有说话。
依照惯性,为她这口气他本有些上火,再不济,那施压的人也是他父亲,现下除了宽慰她貌似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虽然有些窝火,但他并未显露出来。
“在不在意另说,你别为这事儿胡思乱想就行。”
说罢,嗡一声启动汽车,又转头看了看她,接着伸手揉她脑袋。
“闷闷不乐的,怕我爸呢?”
又说,“别怕,以后咱也不用他资助,有我在还能少了你学费不成。”
她头发细软柔顺,每次躲不开他的魔手,都被一通乱揉,头顶免不了毛毛的炸起来。
她拍掉他的手:“你别动我头发。”
魔手撤走,转移到她脸上,摸一摸,捏一捏。
“乖一点啊,爷带你吃香喝辣。”
“……”
那一阵俩人虽有着隐隐担心,却也过得逍遥快活。
项林珠的生活很充实,每天有忙不完的事,空闲时又有谭稷明占着,几乎无暇远忧。
而谭稷明除了忙工作就是忙着和项林珠见面吃饭,以及睡觉……他也找过谭社会,想和他面对面好好谈一谈,但谭社会的手机老打不通,要么通了却转接到袁伟那儿去,袁伟传话也说谭社会太忙,压根儿顾不上和他见面,更别说畅聊,于是这事儿就这么搁浅着。
唯一的变化是,谭稷明待项林珠似乎更好了,他虽照旧懒散并吹毛求疵着,却也知道在二人之间爆发冲突的前一刻选择闭嘴忍耐,虽是极不乐意地退让着,但好歹是让着她。
这都是后来独身一人的项林珠回忆时才懂得,她也试想,若是当时就明白他的改变和付出,给予理解他的空间和机会,俩人会不会就那么一直走下去,甚至并肩作战赢得谭社会的认可。
可惜的是,生活从不给人回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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