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便是在这时归来。
她考上了本地最好的大学,回到了故乡。
但她却仍然没有做好准备回到秦家。
那时的她,正处于与纪知奕的感情纠缠中,纪知奕处处相逼,只有偶尔的关心才会让秦秋觉得他是爱她的。
那般骄傲的姑娘,为了纪知奕卸去了盔甲,折弯了傲骨,最终换来不冷不淡的爱情。
苏温梨重新见到秦秋的时候,是在深夜。
那时苏温梨刚从医院里回来。
将近凌晨两点的楼道里,只有晕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秦秋缩在角落里,靠着身旁不大不高的行李箱,低着头,眉眼不清晰。
苏温梨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秦秋?”
秦秋没有立刻抬起头,她像是慌乱地擦去了什么一样,衣袖上是遮掩不住的湿痕。
良久她才抬头,眼睛红红的,咧着嘴露出大白牙笑着说:“温梨……”
苏温梨愣了半晌没有应话,秦秋的笑都凝固住了,她的手死死地紧握着,指甲扣出好几道血痕,抽泣又止不住,她低了头问苏温梨:“是不是……是不是你也不要我了?”
苏温梨回过神来,开了门让她进去:“傻丫头,想什么呢?我还能不要你?”
秦秋破涕而笑,泪却一滴滴地往下掉。
不似入冬前冰水混合物一般的凉,是暖暖的,微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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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有问苏温梨:“我可是考到a大了哦,你这个大学霸考到哪里啦!”
苏温梨煮面的手顿了一下,有意撇开话题,便调笑着说:“考到哪里?考到工地去了!”
秦秋不以为意,只笑着说:“是哪个工地有这么大能耐能招到你这么个优等生呀。”
苏温梨煮着面,没有说话,明明她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绷不住了,她眼底的泪都快要盛不住了,可她却笑着,没有半分异样的问秦秋要不要醋和辣。
即使她心里清楚,秦秋自小偏爱重醋重辣。
秦秋只是顿了一下说:“和小时候一样。”
苏温梨盛了面,收敛了泪说:“行,还以为你口味会变呢。”
“怎么会。”
面端出去的那个时候,苏温梨在笑,可她在笑什么?她也不知道。
“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伯父伯母嘛?”
苏温梨看着吃着面的秦秋问着。
秦秋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咽下口中的面,不自觉抿了下嘴唇,边吸鼻子边毫不在意的说:“不了,怕她们气坏了。”
苏温梨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秦秋手中的筷子夹起碗中的面:“对了,怎么没看见阿姨呀?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苏温梨坐在秦秋的对面,指尖勾着餐巾纸:“长了肿瘤,恶性的……”
“你开玩笑呢?不好笑呀……”
“没有,真的,晚期。”
“啪嗒”
一声,秦秋放下了手中的碗和筷:“现在怎么样了?”
苏温梨低着头,眼泪又蓄在眼前,连带着气息都不稳:“还能怎么样?坐着等死。”
你看这天这么大,多少人想要飞出父母亲的怀抱与禁锢。
可又有多少人,在真的挣脱以后,会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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