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俊颜上不再是柔和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伤与不甘。
我本想劝慰他勿要伤怀,却说出了另一番违背本意的话,“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有花开便有花落,有人生便有人死。
只是,花逢春会再开,人入土便永灭了。”
三皇子依然望着那无助飘落的琼花,淡淡地道:“再开之花,已不是曾经之花,来生它开得再灿烂,亦不能弥补今世的伤痛与遗憾。
花且如此,更遑论人呢。”
我有一时的怔忡,却恍然浅笑转头,望着三皇子,言道:“正因为如此,活着的人才要努力过好今生的每一天,尽量不去伤痛,不留遗憾,让来生不至于喟叹今世所经历的一切。”
说完,我心里舒了一口气,终于算是挽回了方才的失言,达到一丝劝慰的目的。
三皇子凝视着我,忧伤的眼里慢慢又溢出一种心疼。
我曾见过这种眼神,他,为何会对我有这种眼神呢?是可怜我也身患疾病?可我这过敏症都算不得是什么疾病啊。
我转过头去,岔开这沉重的话题道:“恒亲王去如意楼寻碧尘,就是想找碧尘给公主看病吧?”
他那时硬闯如意楼,应是心急如焚的。
怪我当时不曾想到,还拒绝了他送我回来的好意。
三皇子仍是看着我,没有答话。
我更觉得抱歉,“对不起,若是知道恒亲王有这等急事,当晚碧尘便随恒亲王回来了。
只是——只是即便碧尘回来了,对公主的病怕也是无能为力。”
三皇子将一声叹息吞没,只挺直了脊背,静静地望着那院中琼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张御医回到恒亲王府,欣喜地带来了配好的药。
他征询三皇子的意见,这药用还是不用。
因为他从未治过血证,这药是结合古书记载,和几位太医院的御医一起研讨出来的方子,只能试着看。
至于能不能达到治病效果,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完全不得而知。
三皇子望了望床上奄奄一息的颜魅公主,点了点头。
公主喝了药后,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我也稍稍放松。
时间已过晌午,我辞别三皇子回府。
临走时,嘱咐三皇子莫要再在公主面前提起令她担心的事儿。
还有,若有外人来探病,千万勿要离公主太近,免得加重公主的病情。
明日,我会再来恒亲王府看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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