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予洲大概知道是谁了,整个基地里能指导池衍的人就那几个,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行,过段时间我跟你一起去,跟人打个招呼。”
宁予洲活动了下被包扎好的手,觉得池衍技术还不错,很满意。
他把岚收进刀鞘,想拿回卧室,却被池衍阻止了。
最后还是放在了客厅,锁在横柜的最底层。
但直到晚上两人吃完饭,池衍仍神色不属,似乎还对白天的事耿耿于怀。
宁予洲忽然想起一事,在外衣口袋翻翻找找,最后摸出了什么东西,握着递向池衍,扬扬下巴示意道:“伸手。”
池衍不明所以地伸出手,宁予洲松开五指,将一把糖放在他的掌心。
水红色的硬糖,裹着玻璃糖纸,大概有七八颗。
“心蕊叫我带给你。”
宁予洲想了想说,“味道还不错。”
池衍对宁予洲觉得味道还不错的东西持怀疑态度,迟疑着,仍剥开一颗试了试。
出乎意料的是味道居然还算正常,很清爽的甜,并不腻,能尝出一缕很淡的草莓味。
宁予洲询问:“怎么样?”
池衍:“……还行。”
宁予洲露出一个笑脸。
回卧室之前,池衍仍盯着他缠着绷带的手掌,直到门被关上才收回目光,盯着手里的糖,心中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之后几天,池衍一直心事重重。
白天脑子里重复回放着宁予洲两次受伤的情形,夜里又在梦中不断地堕入同一个昏沉压抑的房间。
窗外乌云翻涌,潮湿的风倒灌进屋子,将桌上的烛火吹得摇曳不止,似乎将要熄灭。
地板上血泊在漫延,一个人倒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池衍盯着那只无力垂落在一边的手,声音很轻:“宁予洲?”
没有回应。
他收紧双臂,将怀里人的身躯抱紧了一些,试图感知到对方的脉搏和心跳。
但他只能感觉到肩头温热粘稠的血变冷凝固,对方的呼吸在逐渐衰弱,近乎枯竭。
最后什么都不剩。
池衍猛地睁开眼睛,喘着气,望着头顶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意识到现在仍是深夜。
意识回笼之后,头痛欲裂的感觉便涌了上来。
强行从梦中清醒的结果并不好受,池衍从床上坐起来,缓了一会儿,但眩晕感却没有减轻,甚至变得更加尖锐。
睡前他洗了澡,但现在身上却是汗涔涔的,黏腻一片,一股无名的燥热从他身体的某处开始往上腾升。
池衍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迅速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中翻找出数支抑制剂,拔下针帽后对准后颈皮肤,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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