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寒风裹挟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不仅没给两人带来急需的温暖,反而窃走了两人所急需的热量。
两人的昏睡感也更强烈了。
“走……军候……回去……替……替兄弟们……报……报仇……”
徐病已伸手解下腰间装马肉的袋子,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道,“你……年轻……能走……”
“不,老徐。”
梁祯铆足了劲,想要站起来,可昏昏沉沉的大脑,却让他总难如愿。
三四次之后,梁祯怒了,暴喝一声,右手将佩刀猛地往雪地里一插,然后再拄着它,生生地将自己扯了起来。
“啊!”
梁祯扯起嗓子,向着风吹来的方向吼道,“我不能死!”
“对……走,障……障尉,替……替我们报仇……”
“不,你也不会死!”
梁祯歇斯底里地吼着,并像徐病已刚才那样,双手揪着他的双肩,“我们几个……一……一块出来的,要是就,就我一个回去,我怎么跟上障……上障的弟兄交代?走!”
不知磨了多久,两人眼前的白原,终于有了些异色,那好像是一根根木柱,高丈余,连绵半里,看着就像一个营盘,只是营门洞开,亦无门旗,更不见巡营哨骑。
“是我们的营盘!”
梁祯故意道,不知是在给徐病已打气,还是纯属在安慰自己,“我们到了,到了!”
“啊!”
徐病已昏花的老眼咪成一条缝,嘴张得老大,“哈哈哈,到了。
到了。”
转眼间,两人便走入了一百五十步的警戒线,如果这营盘中有人的话,此刻当有一支响箭射来,警告两人不要再向前,并亮明身份,而然,这营盘中,还是静悄悄的。
“这……这不像有……有人啊……”
徐病已眼神登时黯淡下来。
梁祯微微一笑:“就算没人,我们今晚,也不会冻着了。”
营盘中,并无营帐,亦无甲仗辎重,只有一片刺眼的白芒。
“这可能是我们扎下的最后一个营盘。”
梁祯倚着栅栏躺下,用刀鞘掘着地上的积雪,“应该可以挡风。”
“呼,你说赵将军他们,会在哪?”
“可能退走了吧。”
梁祯拄着刀,看着营盘南方的栅栏,“前军和中军,距离应该没这么远。”
“会不会,他们被风雪堵住了?”
徐病已休息够了,就扶着栅栏站了起来,走远几步,再抽刀砍向栅栏,试着砍下一些木栏,以烧火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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