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克善已化险为夷,不知道你的心能不能从‘望月小筑’中回到我们这个家里来呢?别忘了,你在你原来的世界里,是个孝顺的儿子,温柔的丈夫,谈笑风生的父亲,令人尊敬的主子,更是国之栋梁,允文允武的将相之材!”
这几句话,像醍醐灌顶似的,使努达海整个人都悚然一惊。
“新月真是人如其名,娟秀清新,我见犹怜。”
雁姬面不改色,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真是难为了她,比珞琳还小上好几个月,却这么懂事,这么坚强。
将来,不知道是怎样的王孙公子才配得上她。
我家骥远对她的这片心,看来,终究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和硕格格有和硕格格的身份和地位,我们家这样接待着他们,也得小心翼翼,就怕出错,你说是吗?”
努达海热腾腾的心,像是忽然间被一盆冷水从头淋下,顿感彻骨奇寒。
是啊!
新月比珞琳还小,新月又是骥远所爱,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他呆呆地看着雁姬,这才发现雁姬的眼光那么深沉,那么幽远,那么含着深意。
他颤抖了一下,仿佛从一个迷迷糊糊的梦中惊醒过来了。
这天深夜,努达海辗转难以成眠。
雁姬虽然阖眼躺着,也是清醒白醒。
三更之后,努达海以为雁姬已经睡熟了,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披衣起身,直奔“望月小筑”
而去。
他并不知道,他才离开房间,雁姬也立刻披衣下床,尾随他而去。
云娃看到努达海深夜来访,心中已经有些明白,这些日子,努达海和新月间的点点滴滴,云娃虽不是一清二楚,也了解了七八分。
奉上了一杯茶,她就默默地退下了。
努达海见闲杂人等都退开了,就对新月诚挚地,忏悔地,急促地说了出来:
“新月!
我来向你忏悔,我错了!
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新月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她直勾勾地瞪视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那是不可以发生,不应该发生的,而我却糊里糊涂,莫名其妙地让它发生!
我可以对你发誓,我一直想把你当成女儿一样来疼爱,我给你的感情应该和我给珞琳的是一样的,如今变成这样,都因为我意志不坚,毫无定力,彻底丧失了理性,才会发生的……不管我有多么想保护你,多么想安慰你,我都不可以在言语上失控,更不应该在举止上失态……”
新月听到这儿,眼泪水已冲进了眼眶,她的身子往后踉跄一退,脸色雪白如纸。
她用带泪的双眸,深深深深地瞅着他,吸了口气说:
“你半夜三更来我这儿,就为了要和我划清界线?”
“听我说!”
努达海心口一抽,心中掠过了一阵尖锐的刺痛。
“有许多事,我们可以放任自己,有许多事却不可以放任!
你对我来说,太美太好,太年轻太高贵,我已是不惑之年,有妻子儿女,我无法给你一份完美无缺的爱,既然我无法给,我还放任自己去招惹你,我就是罪该万死了!”
她打了一个寒战,眼睛一闭,泪珠就扑簌簌地滚落。
“不要说了!
我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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