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奕珩异常沉默,血缘之事辩无可辩,一如他从前被传为木大老爷私生子,除任人肆意猜测,能如何
已然风雨飘摇的木家,为此又再染上一抹不光彩的阴影。
当年旧事究竟如何已无从可考,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并不介意事实究竟如何,一连多个不堪的版本传出,有人猜测,宫里的木贵人突然被幽禁,据说是因为私会外男,难道便是卫国公
木奕珩从不介意外面如何传言,他向来我行我素肆无忌惮,可牵连到了姨母木贵人,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南边大牢的陈设与旁的牢房不大一样,除软床绣被外,另布置有桌案笔墨,经史子集。
威武侯正在练字。
他面色晦暗,嘴唇毫无血色,不时就要咳上几声。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信笔游龙,写完一篇,自己拎起纸来,眯起眼睛细细欣赏。
卫国公在牢外立了已有好一会儿,他负起手,下巴微微上扬,淡笑“证据已足,你招是不招,结局都是一样,只是你若老实交代,瞧在多年同僚情分,我可代你向圣上求情。”
沉默。
威武侯似乎不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将写满字的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又取一张纸,蘸了墨汁又写起来。
卫国公实在无趣,他低叹一声,负手从里面出来。
木奕珩此刻抱臂倚在墙上,嘴里百无聊赖地噙一株草,抖着左脚,似乎是在哼曲儿。
卫国公眯眼笑了笑“奕珩,你怎么来了”
木奕珩吐掉嘴里的草根,吊儿郎当地上前,将手臂搭在卫国公身上。
卫国公微微一笑,“奕珩,你找我有事”
“我说国公”
木奕珩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说过自己不稀罕做什么国公的儿子吧你是听不懂人言非得找点不自在”
卫国公眸色沉了沉,目视他道“血缘亲情如何割舍你的的确确是卫某的儿子,如今拨乱反正,大白天下,有何不好”
今非昔比,木老太爷一去,木大老爷辞官,木府分家,木家已不再有实力成为今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适时放消息出来,不至影响自己任何事。
扳倒威武侯,他父子二人居功甚伟,圣上瞧在这件事上,也不好刻意为难。
今上默认了,荣安便没立场反对,况卫子谚已废了,荣安不守妇道被抓现行,于情于理皇家都应对他有所补偿。
木奕珩点了点头“行吧,你高兴就好。”
他这话说完,卫国公瞳孔明显放大一圈,目光炯炯向他“奕珩,你的意思”
木奕珩道“流言纷纷,伤及无辜又何必姨母多年不受宠,如今更被带累。
宫里的事我毫无办法,你”
话说到这,他就顿住话头,目含深意地望向卫国公。
卫国公微笑点头,捏了捏他肩膀,“你放心,此事我会想办法,解了贵人的禁足。”
木奕珩呼了口气“另有我祖母的死”
背着“不肖子孙”
的罪名,木家谁也别想进步,卫国公淡淡笑了笑,“这件事也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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