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积的疑问太多,一等手术做完,凤香立刻就抢着问,“你和你那师父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不是圣莲教的吧?为什么……你师父如果真是我爹的朋友,为什么他没有来,只派你来……你也不是专门为了我们来的吧?”
“停,你一口气问那么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但很明显的……你弄错了一些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小……师父他很无聊,整天都在窥视你们,你们一出事,他马上就要来帮手?”
东方恋雪道:“他为了研究突破的道路,大部分时间都坐枯禅,据我所知,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离开过那块岩石了,就算他得到你们的消息,除非有明确信号,否则他也不会特别跑出来的,至于什么信号……他不是留了块玉牌给你们吗?我在玉牌上闻到他的气味,你要问他为啥不来,不如先问问自己为啥不用那玉牌吧……我最初看到玉牌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是他挖坑给我跳咧。”
凤香望向吉尔菲哈特,其中道理她当然知道,父亲设局引诱敌人前来时,自然是信心满满,预备在自家的地盘上,把敌人逐步歼之,不会为此惊扰故友,所以没有动救命玉牌的打算,想不到事情急转直下,现在就算想用玉牌,恐怕也已经晚了。
(爹原本就想诱来黑云孤寂吗?恐怕不是吧?他的计画看起来随机性太大,应该是料不准什么人会被诱来的,说不定他本来针对的目标还是圣莲教主咧,唉,爹也真是……)
最初,凤香不理解什么江湖斗争,只知道自己父亲曾是江湖中的大人物,但这两天旁观见识,目睹黑云孤寂是何等狡诈、心机深沉,东方恋雪又是怎样机灵应变,她已大致了解,父亲虽然专业技术超人一等,其实却是不擅长与人斗争,更不懂得勾心斗角,而回过头来看父亲的整个计画,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到了极点,失败是很正常的……
“我到这里来,是奉了组织的命令,小……师父他并没有多对我交代什么,我不确定他对白银谷的事有什么想法。”
东方恋雪道:“救命玉牌仍在你们手中,若你们愿意,随时可以打碎玉牌,师父他是一个重信诺的人,我相信他会赶来救援,重点只在于……你们要不要使用这面玉牌而已。”
合情合理的回答,凤香望向父亲,却看到一双异常坚定的眼神,父亲显然不愿意再去麻烦故人,这可能是因为尊严,可能是因为什么其他理由或顾忌,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到了这一步,父亲仍不打算向任何人求救。
“爹……”
凤香不知道父亲为何这样坚持,但却晓得,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等待在前头的会是什么,父亲大劫难逃,自己也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我说……世伯。”
仿佛听见凤香的心声,东方恋雪开口了,“不管有没有帮手,我们自己的状况最要紧,我以为……当战则战,当逃则逃,避敌锋锐也是正常战术的一节,明知道打不赢还不走,这才是傻鸟,以您的才能,眼下就算遇到点困难,后头也必然能找出解法,留在这里搞同归于尽,实在太浪费了,你就算不替自己想,也要替女儿想想啊……还得快点想咧,照我估计,黑云孤寂最慢一个时辰内,就会追到这里来,你若不快点走,就真的不用走了。”
“……就这么扔下任务跑掉,你的组织会放过你?哪怕是你师父出面,也未必保得下你……”
“无所谓啰,只会压榨人力的无良组织,鬼才管他们的感受。”
东方恋雪耸耸肩,满不在乎道:“现在就死和将来才死,我当然选后者了,给我两条蕉,就要我去干掉黑云老贼,这么过份的要求,本来就是他们自己脑袋给大铁门夹了,要怪我喔?”
“你真的没把握刺杀黑云孤寂了?”
“大叔,我只是四级半修为耶,我有把握那才叫奇怪吧!”
东方恋雪叹道:“不瞒你说,如果我的情报无误,推测也没错的话,黑云孤寂虽因五刑坐位的天时,而得到颠峰的星力运用,却也因为吸纳过猛的星力,无法在这段时间里观星占卜,那我就有五成的把握刺杀成功,可是……他得了你那支三叉雷戟,战力提升得可不只几成,别说是你那个万雷,就算只有百雷、千之雷,我就闯不过去,这样一算,成功机会不足两成,要不然……用得着连我也跑路吗?”
“黑云孤寂在圣莲教中,只不过是一个中等人物,比不上教主,也比不过左右双使,我若连他也胜不过,还谈什么报仇雪恨?要是不能复仇,我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外面……也只不过是一个更大的监牢。”
“唉,这么说就太偏颇了,正常情况下,黑云老鬼的战力,确实只是中等人物,别说顶上那三个,就算是医神、道门门主这两个,他都多半打不过,问题是这几天,他有本命天时加持,五刑坐位,星力汲取近乎无穷无尽,就算是圣莲教主亲至,都未必能压得下他……大叔,你的时间还长着,又何必急着在这几天和他分胜负呢?”
东方恋雪察言观色,肯定对方半点都没有把这话听进去,不由得暗暗摇头,估计此事若非另有隐情,就是专业人才的怪脾气发作,死脑筋钻进了死牛角尖,油盐不进,说什么都没用了。
“爹,你别这样。”
凤香拉着父亲已成树枝的手,“如果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黑云孤寂若来,我们父女一起和他拼了。”
“呃,打扰一下,黑云孤寂这个老变态,看到高素质的美人,一向是先奸后杀,杀了又吞……”
东方恋雪道:“依照你凤大小姐的高素质,黑云老贼是肯定不会放过,不但要死,死前会被奸,死后还会被他吞噬、结合,魂魄也被禁锢,保证你起码几十年的时间,天天爽到……说错了,惨到不行啊。”
吉尔菲哈特听得出这是一种恐吓,但是当女儿热烫的眼泪,点滴落在他的手臂上,他终于咬牙道:“好吧!
我们一起走,香儿,我再用药镇压一下伤势,你去把重要的东西收一收,就算要走,我们也不能留东西给黑云老贼。”
凤香闻言大喜,连应了几声,跟着便冲了出去,东方恋雪则是用一种很遗憾、很怪异的表情,看了吉尔菲哈特几眼,转身也跟着凤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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