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觉得生活对他很不友好,本来右手不能用就挺悲惨的了,偏偏要做的事儿还这么多。
他叫了个车,车本来能一直开到楼下再停车,结果今天离楼下还有一两百米就过不去了,两个业主的车不知道怎么蹭了,正在吵架。
程恪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只知道两条路能通到他楼下,这一条,还有从东门进的那一条,这会儿他不可能让司机再退出去从东门进,只能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种时候他就会觉得有江予夺在身边是件很好的事,无论江予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标或者生活习惯,很多他会逗留一段时间的地方,他都会知道地形,就现在这种情况,估计江予夺能给司机至少再两种绕过去的方案。
下车之后他没走几步,只套了一只胳膊没有拉拉链的外套就往后滑开了,风顿时吹得他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他扭动了半天想用左手绕到身后把外套拉回去,但没有成功,他只能用左手从右侧抓住外套拉到前面,跟穿了件袈裟似的,在自己被冻透之前一路跑着进了楼道。
好在保安室在左边,保安又正在接电话,到他进来只是喊了一声“程先生回来了啊。”
“啊,你忙。”
程恪拽着外套飞快地过去进了电梯。
一到家他就有些烦躁地把外套甩到了地上,然后站在客厅中间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了。
这个离开了一个月的房子,他要回来住一夜,居然有点儿没有头绪的感觉。
是应该先擦擦灰,还是应该先烧点儿水,还是应该先去铺床
站了一会儿规划好之后他才开始动手,先把水烧上了,然后打开了扫地机器人,再拆了块抹布开始擦灰尘。
擦灰尘大概是所有的事情里最简单的了,所有的平面都扑拉扑拉地划拉几下就行,对于左手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所有这些事都做完之后,也没花多少时间,但走进卧室时,他之前那些小小的成就感就全泡汤了。
吸尘器把床垫吸了一遍之后,他打开柜子,有种现在就给江予夺打个电话让他来帮自己铺床套被罩的冲动。
但他咬牙忍住了,现在不光是江予夺曾经让他憋着了,他自己也给江予夺说了别太体贴,话刚说完转头就叫人过来铺床,怎么想都觉得丢人。
最后他用了三明治大法,床单随便抖了两下,铺平是不可能的了,只要铺出个他能睡的面积就行,然后把被罩往上一扔,再把被子拿出来压上,这就算可以了。
就是上去有点儿惨,不过睡着了反正也没感觉。
他对自己作品连一秒钟也不愿意欣赏,走出卧室打算去洗漱一下电视就睡觉。
手机响了一声。
他过去拿起来了,是江予夺发过来的
收拾好了吗
程恪回了条语音“收拾好了。”
手机还没放下,江予夺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不说收拾好了吗”
程恪接了电话。
“床也铺好了”
江予夺似乎有些吃惊,“你能铺床”
“嗯,铺好了,反正就是”
程恪想了想,“铺上了反正。”
“一层一层堆上去的吧。”
江予夺说。
“是。”
程恪了一眼床上的一堆东西,“不过不影响睡眠。”
“我是想跟你说,”
江予夺说,“你可以直接从被罩开口那儿钻进去,再把被子盖在上头,这样就不会滑走了,也不会团成一团。”
“像睡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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