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此等事吾与汝言何?本乃无福之人,此门亲事若汝开口,恐亦沾惹晦气之辞,莫若不开口为善!”
言及此际,旁侧桌岸上之茶已凉,数侍从自四周聚来,将此些茶端去,换上新者。
杨丁氏观面前此侍从之行,意有所指云:“言此诸多话语,想必汝等亦渴矣,只是此茶水凉矣,便弗能入口,先任彼等换盏新者。
言及少姥特往吾此送一武夷岩茶,往日吾不甚喜,一直搁置,今兴致所至,倒欲令汝等亦可尝尝此滋味,今日汝等亦可品鉴。”
郑氏无心饮茶,杨丁氏兀自饮一口,继而曰:“言及此,汝当初嫁予吾女之前,不亦有婚约在身?”
郑氏面色一白:“大婿想必料想有误,那门亲事不过儿时戏言,岂可为真,既无母父之命,亦无叁媒六聘之礼,无婚书为凭,实难作数。”
杨丁氏曰:“然乎?然细思之,吾为吾女抱屈不平。
所娶夫郎,幼龄即知勾引女子,妄图攀附高枝。
入吾门后,成婚六载,自身善愱不言,尚累吾女无后嗣。
叁年前,其身丑闻令人发指,多少人戳其脊背,竟有脸存世,真乃苍天无眼!”
“大婿!”
郑氏难抑而开口,委屈致眼眶泛红,却闻杨丁氏厉叱:“何哉?吾犹尚在尔便多话!
何来此般叁流之货色如此无礼,快缄其口!
自身不洁,为吾女为小亦不配,今为正房仍不守规!”
郑氏隐忍:“小婿断无此等意!
那些丑闻亦乃旁人捏造……”
杨丁氏冷笑:“捏造?吾何以不知?清者自清,汝若洁净,又何来诸多是非?足见汝自身作风不正,恐吾家下叁等仆人名声皆比汝洁净!
汝亦莫嫌自身多纯良,莫说柔嘉为小,即便为正房亦使得!”
柚杏亦惊惶起来,今时大婿已然撕破颜面,竟将主婿身上丑事尽数抖出,彼不过一家仆出身,安能应对此事?
却见郑氏起身,压低颤声道:“小婿身有不适,还是先归房矣。”
杨丁氏怒喝曰:“郑氏!
与我站住!
竟敢于吾面前逞威,吾今不过顾念吾女之面,予汝叁分颜面,汝便以己为杨家之主乎!
何来之主?当初若非吾阻拦,吾妻早劝吾女休之,可恨吾今一思及便觉懊悔,若早早休弃汝,何至生此诸般波折?”
“勿以己为重,令柔嘉进门之事已定,仅向汝一问,只求一态度,未料汝竟现丑态!
好一个冷心寡义、寡廉鲜耻之浪货!
今亦勿走,吾等在此坐等吾女归来,汝且观其休汝否?”
“汝若尚要颜面,今再问一句,此亲,汝允否?”
郑氏泪淌过颊,俯首言:“爹既已如此言,吾自允之。”
遂由灵玉与灵翠二人扶出门,杨丁氏望亦不望,骂:“贱坯子!”
郑氏强撑其身,方一出门却倒地,众人忙围拢来,灵玉与灵翠惊惶呼道:“主婿!
主婿!
来人,主婿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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