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破舟贴着萧行绛,听着他的心跳声,做了个梦。
梦里也是好大的风雪,没有现在这么冷,但也没有萧行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雪地中,风雪压在他身上,一点一点给他覆上白雪,抬起手,却错愕的看见一手的血。
梦里察觉不到温度,目光摇晃,他站起身,低头发现那些血是从自己身上流下来的。
他胸口插着一柄长剑,剑身修长,盈着光,笔直的刺穿了自己的心脏,这把剑好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看见过这柄剑。
真是奇怪,感觉不到痛,可梦中的自己又觉难受,如千万只虫蚁啃食着那颗尚在跳动的心,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他抬眼望去,发现重叠的宫阙,金碧辉煌,他认得那些宫殿,他从前见过,是九重天。
宫顶上覆着雪,天际也雪花纷飞。
可是九重天上是不会下雪的。
“晏破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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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猝然听见一道愤怒的声音,继而无数声“晏破舟”
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来势汹汹,瞬间卷起千层高的巨浪扑打下来,埋没了他,到处是他的名字,千万万的声音混杂一处,有人声,又夹杂着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的怪叫。
万般嘈杂中,他发现自己手上握着龙脊,血水汇到龙脊剑上,又顺着剑身滴落在雪地里,脚下一片殷红,梦中的自己喘息急促,没有拔出胸口那柄剑,身形摇晃,却用尽全力挥出了龙脊剑。
哀嚎声四起,犹如一首高亢激烈又绝望至极的曲,铮然的金石之声中又是撕裂破碎的声响,咒骂与愤恨不绝于耳。
嘈杂,聒噪。
他脑中开始混乱,天旋地转,正此时,一道沉静如水的声音响起:
“开阵。”
下一刻,他猛然惊醒。
这个荒诞又怪异的梦似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他还想往下看,却不能了,不知为何心有余悸,听见咚咚的声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不是萧行绛的心跳,是他自己的心跳。
为何会如此。
晏破舟说不清楚,萧行绛察觉到他的动静,问:“怎么?”
“没事。”
晏破舟轻声说。
萧行绛在斗篷中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龙鳞,晏破舟顺从地贴上他的指腹,旋即被一团安抚的龙息包裹了。
晏破舟在那龙息里渐渐平复下来,许久,在风雪中低声问:“我是不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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